其他貴族都把手中的酒杯拿穩了,沒有人敢說一句話,直到老亞尼斯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個趴在地上的貴族才用手撿起了那些玻璃碎,慢慢地退到宴會廳的場邊。
“我的孩兒啊,你也要當一個勤儉的領袖,千萬不可以浪費得來不易的東西,記住了嗎?”老亞尼斯用慈祥的目光看向了小亞尼斯,小公爵立即點頭表示明白。
這個插曲讓宴會的氣氛改變了不少,那些本來在大聲地高談闊論的貴族們大多注意起了自己的言行,就連貪吃的勞倫斯子爵也不敢再拿起那些精致的點心了,好像害怕一丁點碎屑掉在地上後便會遭到懲罰。
菲德站著的地方能夠聽到老亞尼斯和其他貴族的交談,那些貴族和老亞尼斯交談的內容大多與和平墳墓軍事學院有關。菲德開始懷疑這個馬哲尼公國的原統治者隻是表麵上退居了二線,實際上還以軍事學院長的身份指揮著整個馬哲尼公國的運作,畢竟那個比他小那麼多的兒子根本難以承擔大任,也難以服眾。
但菲德能夠能夠理解老公爵這麼做的原因,因為馬哲尼公國總有一天是會交到小亞尼斯手中的,這也是為什麼老亞尼斯看向自己的幼子時總飽含慈愛。
“法令城的學者們現在在哪?”菲德聽到老亞尼斯向一個貴族問到。
“應該被那些亂民抓住了,不過也有可能還留在法令圖書館中,畢竟他們對誰都沒有威脅性。”
老亞尼斯扶著額頭,露出了苦惱的表情,“要是有老學者們的消息要第一時間通知我,我不希望失去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直到生日晚宴結束的時候,菲德都沒有上前和老亞尼斯、小亞尼斯或是道爾蒂夫人交談過。除了和老亞尼斯有過眼神接觸,被對方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鎧甲外,菲德便一直站在不遠處,偶爾“偷聽”一下馬哲尼公國裏權力最大的幾個人的談話。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菲德便發現自己今晚的表現可謂一無所獲,當初玫芙還提醒自己參加這樣的場合是有可能順便提升自己的知名度和人脈的,沒想到自己就當了一個晚上的旁觀者——除了勞倫斯子爵和他的朋友的主動談話,其餘時間的菲德和一根柱子沒有多大區別,而且還是一根黑色的。
社交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啊。菲德一邊想一邊把那本玫芙交給自己的書翻開,這本書上麵確實有相關的指導,不過菲德還是無法運用上麵的知識,和這些交際手腕一流的貴族共處一室實在太難,讓自己堆著笑臉,說一些違心的話更難。
“菲德團長,我是澤布巴,”菲德拉開了房門,對方正站在門外,“我奉道爾蒂夫人的命令,請菲德團長在明日早上來到宮殿。”
“道爾蒂夫人…請問是因為什麼事情?”
澤布巴搖了搖頭,“不清楚,不過團長閣下可以隨意穿著,也可以帶著兵器。”
等菲德關上房門後,那個道爾蒂夫人的形象才從腦海裏跳了出來。道爾蒂夫人是一個優雅的女貴族,她一直在嗬護著小公爵,而且她還善於應付參會的貴族,直到老亞尼斯來到宴會廳前,道爾蒂夫人都是生日宴會的控製者。
菲德猜測對方邀請自己進入宮殿的原因和自己的身份有關,說不定住在隔壁的雨天團長也被一同邀請了。
果然如菲德所料,次日一早,澤布巴便來到了菲德的門前,而還是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的雨天團長已經站在了澤布巴的身後。
“這邊請,兩位團長。”澤布巴隻是把二人送到宮殿前,一個騎士模樣的人便代替澤布巴繼續給二人引路。
雨天那同手同腳的走路姿勢讓菲德差一點也同手同腳了,“你喜歡用雙手劍。”雨天直視前方說到。
“嗯,”菲德瞄了一眼雨天,他沒看到雨天身上有攜帶兵器,“你的雨傭兵團會常駐在哪裏?”
“有需要我的地方,比如說現在的法令城。”
“我的傭兵團在方塔城。”
“你是在暗示我,讓我不要輕易進入你的勢力區域嗎?”雨天那語調單一的聲音讓人難以產生好感。
菲德把目光放回到進入宮殿的路上,馬哲尼公國的宮殿富麗堂皇,高大的石柱和寬大的窗戶隨處可見,“並沒有這個意思,我和你都是為馬哲尼公國效力的傭兵。”
“我隻為亞尼斯公爵效忠,並沒有向那些滿肚子壞水的貴族效力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