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德在這個晚上並沒有被換到一個更舒適的地方休息,那些義軍也沒有把“噤聲”給回他,除了送來了一些煮熟的玉米,不用再吃那種像泥巴一樣的東西外,菲德並沒有獲得什麼“獎勵”。在睡著之前,菲德都在尋思著自己是否做了正確的選擇——攻擊查韋斯,救下了義軍幹部克萊蒙這件事說不定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假如自己幫助了查韋斯,那現在的自己或許早就離開了這個破敗的村子,回到城市裏去了。
菲德已經想到了最壞的情況,那就是被查韋斯和黑鉤傭兵團冠以“勾結義軍”的罪名。但他也考慮到自己曾經多次和義軍交戰的經曆,應該不至於因為這次事件而被人懷疑,甚至被人定罪。想當初自己可是差一點就成為了公國的傭兵總團長,沒想到今天卻會出手救下一個義軍幹部,而且還打走了可能可以救走自己的傭兵。
現在回想起來,救下克萊蒙的好處不多,除了彰顯出自己的寬容和任意妄為外,便沒有多少價值了。但菲德還是給了自己一個借口——“噤聲”還在這裏呢,要是一早就找到那把斬劍,他肯定不會出手相救。
一夜無夢,菲德在溫暖的爐火旁邊還是睡得很舒服的。等他醒來的時候,義軍派人送來的早餐已經放在了門口,不過這一次的食物又變回了那些難以入口的“泥巴”。
菲德站在窗邊,他能看到村子裏的人少了不少,那本來就非常頹敗荒涼的村子也出現了很多打鬥痕跡。一些窗戶被弄爛,一些屋子的門被戳出了好幾個大洞,就連一些運載東西的馬車也隻剩下半個輪子。
“我們今天就要出發了,你們要是無法從他的口中問出裏昂的情報,那我還是建議你們放棄尋找裏昂的打算,”克萊蒙站在不遠處,正和瑪麗、拉茲羅夫交談著,菲德立即把耳朵貼近窗邊,“我們新生派不會嫌棄其他派係的同伴,隻要你們願意加入我們。”
瑪麗大聲回應道:“不!我不會接受你的提議的!哪怕從那個傭兵口中無法問出裏昂首領的情報,我也會繼續追尋裏昂首領的下落!”
克萊蒙的雙臂都被包紮起來,就連他肩膀上的黑雕也被包紮了,“首領派的成員還有多少呢?在馬哲尼公國的首領派早已經四散流落,就算你知道了裏昂在哪裏,單憑你們兩個又可以做什麼?”
奧克塔維亞也走了過來,“沒錯,克萊蒙說的話雖然不那麼順耳,但非常中肯,這一次我們新生派召開的秘密會議就是為了商討義軍組織接下來的方向,你們兩個作為首領派的幹部,理應跟隨我們一同前往,不然裏昂就真的會失去所有話語權了。”
菲德隔著窗子偷聽著,雖然有片言隻語聽不清楚,但他還是聽明白了個大概。屬於新生派的克萊蒙和奧克塔維亞打算帶著自己的部下去參加一個會議,那個會議是除了保守派外,其他還在馬哲尼公國內活動的義軍的特殊會議,屆時將會有其他幹部和首領出現。克萊蒙正在勸說麵前二人一同參加,當做是首領派的代表。不過拉茲羅夫和瑪麗還記掛著他們的首領裏昂,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告訴二人裏昂的消息的話…
等到瑪麗和拉茲羅夫走進菲德的木屋時,菲德已經想到了一個應對辦法。
“我們在這裏的根據地已經被發現了,要立刻轉移,”瑪麗背著一條被黑布包裹著的東西,“你的劍暫時由我保管著,你可別想逃跑了。”
菲德突然說道:“如果我把裏昂先生的情報告訴你們,你們願不願意協助我逃走?”
拉茲羅夫和瑪麗對視了一秒,後者立即把木門關緊了一點,“你真的知道裏昂首領的消息??!”瑪麗的眼神中透露出迫切,而拉茲羅夫也靠近到菲德的身邊,盯著菲德的雙眼。
“你們願意協助我逃走嗎?”
瑪麗沉默了數秒後回應道:“那要看你所說的話值不值得我們幫助你…”
“不,我們不會幫你逃走的,”拉茲羅夫稍稍拉開了瑪麗,“你所率領的馬鈴薯傭兵團和義軍有過多次衝突,處理你的權力掌握在義軍首領手上,我們絕對不會因為一個情報而出賣其他同伴,哪怕他們不是首領派。”
瑪麗還想再問下去,但拉茲羅夫擋在了這個女義軍的麵前,單手按住瑪麗的肩膀,讓瑪麗冷靜下來。
“算了,我們還是去參加會議吧。”瑪麗隻是留下了這麼一句話後便離開了木屋。
“我們不會對你嚴刑逼供,那不是我們義軍的方法,”拉茲羅夫轉身準備離去,“如果菲德團長願意把裏昂首領的消息告訴我們,那我們自然會以我們的辦法報答你,而不是協助你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