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正規軍快要靠近到弓箭的射程範圍時便停了下來,十多個騎士護衛著一個穿著全套藍色板甲的貴族走了出來,開始在營地口數百米外眺望著。
手上拿著弓箭和弩機的義軍部眾不多,不過他們早已經瞄準好了正規軍,隻要這些來意不善的正規軍敢再靠近一步,這些義軍部眾便會放箭。
“我們已經派人進入洞窟裏通知齊夫卡先生和其他幹部了,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吧!”一個義軍青年低聲地對身旁的大叔說到,他顯然還不知道石椅議廳的內訌。而那個大叔則沉默不語,他的雙腿已經在微微發抖。這些人都不是義軍幹部,這個大叔也不過是暫時負責營地指揮的義軍部眾而已,因為資曆老而被推了出來,他根本就沒指揮過戰鬥。
菲德和努爾已經從懸崖上走了下來,那些在半路上的義軍部眾根本沒有在意這兩個人,他們早已經被營地外的敵軍吸引了注意力。
“菲德團長,這裏的義軍部眾非常多,要是真的和那些正規軍打起來的話,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可是在這些人中有非常多的女人和小孩,”菲德把從洞窟裏隨意撿來的鐵劍丟在地上,“我不會坐視不管,讓正規軍濫殺無辜。”說完這句話後的菲德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他從義軍部眾的人群中擠了出去,快步走出了湖邊營地,大步走向了那隊嚴陣以待的正規軍。全套藍色板甲的貴族也縱馬向前,他揮了揮手,把護衛自己的騎士都留在了身後。
努爾緊跟菲德,絕大部分義軍部眾都不曾見過這個穿著黑甲的人,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克萊蒙部下知道他的身份,畢竟這些義軍來自各處根據地,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麵。
“我還以為所有義軍都是寒酸窮苦的家夥,沒想到還有人可以穿上板甲,”騎著駿馬的貴族推了推臉上的覆麵頭盔,把眼睛和鼻子露了出來,“雖然這件沒有頭盔的板甲帶著很多傷痕,但不難看出是一件優質的鎧甲,是你搶來的?”
菲德站在了戰馬前,他無視貴族的挑釁,直接說道:“我是馬鈴薯傭兵團的團長菲德,和馬哲尼公國的恩德裏達伯爵、伊蕾夫人保持著合作關係,請問閣下大名?”
那個昂著頭說話的貴族用詫異的目光看著菲德,大約十秒後才回應道:“原來你就是菲德團長,沒想到你真的投降給義軍了,現在還想要為他們做說客?”
努爾立即插嘴說道:“我們團長被義軍抓住了,剛剛我和其他同伴把團長救了出來,我們並沒有投靠義軍!”
“雖然我身後的營地是義軍部眾的營地,但在營地裏的都是一些老弱婦孺,所以我是為了休止這場沒有意義的殺戮而來的。”
身穿藍色板甲的貴族認真地打量了一下菲德和努爾,“我是藍靛城堡的賈多斯子爵,我身後的都是馬哲尼公國的正規軍,他們可和你不一樣,既不會投靠義軍也不會為義軍說情。你說那些義軍是老弱婦孺,我怎麼看見那些家夥正舉著弓弩,瞄準著我們呢?”
賈多斯的眉毛很幼細,鼻子又長又尖,看上去非常的尖酸刻薄。菲德沒有因為賈多斯子爵的話語退讓半步,“子爵大人,我並沒有投靠義軍,我願意跟你回去接受調查和審問,但現在的情況確實非常危急,如果子爵大人能夠信任我的話,希望子爵大人能夠把部隊往後撤出數百米,讓我與那些義軍部眾溝通,勸說他們放下兵器投降。”
這次連努爾也用詫異的目光看向了菲德,菲德沒想到其他辦法,但他知道在這個湖邊營地的義軍是不可能逃得掉的。如果這些義軍選擇拚死抵抗,最可能發生的事情就是魚死網破,義軍肯定會死掉絕大部分人,最後也不一定能擊退這將近一千人的正規軍。
如果說有什麼事情是自己可以去做的話,那就是讓那些義軍部眾明白現狀,放棄抵抗,盡量保護像阿木阿鐵那樣的孩子。菲德在心裏想到。
賈多斯子爵還是高昂著頭,他望了一眼營地口的一個臨時搭建木塔,“可以,那你就去遊說他們吧,我會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不過你可別在我麵前耍花樣,我可是從來不相信傭兵的。”
菲德立即向對方表示感謝,轉身往營地方向走去,“你要速去速回,我受命不放過一個義軍,無論那是孩子還是老人。要是我發現有人想要逃跑的話,我的部隊就會毫不猶豫地攻進營地!”賈多斯子爵的狠話讓菲德感到了不少壓力,菲德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夠為那些孩子和那些無辜的平民做一點什麼。
“菲德團長,我們真的要為這些義軍做那麼多嗎?說不定他們會把你綁起來,甚至丟進湖裏!”努爾低聲地在菲德耳邊問到。菲德隻是搖了搖頭便沒有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