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德清楚疲憊的部下不可能打敗這種擅長對付騎乘部隊的長槍圓陣,但公國軍營近在眼前,敵人的嚴陣以待不是退縮的理由。此時西南麵軍營並沒有大範圍起火,廝殺呼喊聲正從軍營內傳來,說不定坎亨伯爵還活著,等待自己的救援。
菲德決定賭一把,他讓大部分部下牽製距離軍營最近的敵方傭兵,然後親自率領少量速度最快的騎兵突破這一個個擺在麵前的圓陣,攻入軍營。由帕特裏克率領的八百多騎兵立即向最靠近軍營的傭兵圓陣奔去,而菲德也趁著這個機會突圍而入,與一躍而起的戰馬一同衝進了處於混亂狀態的軍營。
“根據之前那些公國士兵所說,坎亨伯爵和其他貴族都在最前線戰鬥。”阿婭娜說出這句話時,菲德突然感到一陣心酸,畢竟不是每個貴族都那麼地貪生怕死,也有像坎亨伯爵那些忠勇可嘉的貴族。
“能救一個是一個,我已經命令帕特裏克盡量開辟出一條路來,”菲德回頭看了一眼帕特裏克正在攻擊的圓陣,已經有兩個圓陣被快速擊破,但也有十多個騎兵被刺死在地,“我們分頭行動,去幫助那些陷入苦戰的士兵撤離這裏。”
阿婭娜少見地答應了菲德的要求,她和努爾分別帶著數十騎兵往不同的方向奔去,而菲德也在遇到少量抵抗後來到西南麵軍營的中心處。這裏的敵人更多,顯然那些傭兵已經衝進了西南麵軍營的深處。
一個身上插滿鐵弩箭的年輕貴族正躺靠在一輛木頭車旁邊,菲德下馬查看後發現對方早已經流幹了血。這個年輕貴族的身旁還有一個死掉的女傭兵,女傭兵顯然是寡婦傭兵團的傭兵,她們所佩戴的劍比一般的要輕便,也要更適合突刺。年輕貴族的致命傷是從背後刺出的劍傷,不過菲德知道他肯定也在這裏堅持了很久才倒下,因為他的劍刃有五處卷刃,而他的血跡也滴落了很長的距離。
“是敵人!”
一個菲德的部下突然驚呼,而當菲德回過頭來時,一段時間沒見的羅賓子爵已經出現在一個營帳的旁邊,他身後還有一些受了傷的公國士兵。
“是菲德團長嗎?!”羅賓快步走了過來,菲德注意到對方的手臂上有傷,“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援軍永遠都不會到來。”
“坎亨伯爵和其他公國貴族怎麼樣了?”
那些羅賓的親衛緊跟著他,“他們可能還被圍困在軍營更深處,那些濃煙與合圍過來的敵人讓我們無法離開,我們隻能…”
菲德突然想起那些逃兵的說法,難道坎亨伯爵和其他貴族已經退回到軍營深處死守?
就在菲德把目光投向一側,思考該往哪個方向繼續深入時,羅賓突然從右手的護臂裏抽出一把匕首,猛地劃向了菲德的喉嚨!菲德的反應雖然很快,但那把匕首還是劃傷了菲德的下巴和脖子,左側的一縷黑發也被削斷掉落在菲德的肩膀上。
羅賓一擊不成便立即往後退開,他身後的那數個親衛則立即舉起兵器向菲德的傭兵部下襲去,數個躲避不及的騎兵當場斃命!
“你是叛徒!”菲德已經抽出了“噤聲”,他的下巴正在滴血,但並無大礙。
“沒錯,就算向你坦白一切也無所謂,反正你也不可能活著逃出這裏。”羅賓把匕首丟在一旁,他慢悠悠地抽出腰間的佩劍。佩劍的劍身呈現出暗紅色,就像他身上的板甲一樣,顯得有些詭異。
“維托裏奧的推斷沒錯。”
菲德的部下立即翻身上了戰馬,此刻還有二十三個騎馬傭兵護衛在菲德身旁,從人數上看,羅賓這個叛徒沒有絲毫機會。
但當菲德準備向羅賓靠近時,一聲慘叫卻從他身後傳來——一個部下被一把像農夫使用的釘耙擊中,那把又長又粗的釘耙直接把身穿甲胄的騎馬傭兵拖下了馬,而傭兵的慘叫聲也讓他的坐騎嚇得跑開了。
一個臉頰呈團狀,鼻子尖尖,眼神猥瑣的男人正站在那裏。他的門牙從嘴唇裏突出了很長一截,就像一隻鼠類一樣,讓人感到一陣畏懼與厭惡。男人自顧自地揮動著那把有四個釘尖的鐵耙在傭兵的體內來回攪動,腸子和其他髒器都被扯了出來,不過他還是帶著若無其事的表情,就像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