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菲德的部下得知玫芙的死訊後,他們都不敢相信之前已經痊愈的玫芙會舊病複發。這些菲德最信任的同伴都很清楚玫芙的死代表什麼——菲德失去了馬哲尼公國裏最重要的支持者,現在隻能把一切都寄望在亞尼斯公爵的身上。不過即便獲得了公爵的信任與支持,其他人也會認為菲德是一個發動政變的野心家,因為公國的其他支柱都已經倒下了。
伊蕾夫人在菲德臨走前答應會在短時間內向整個馬哲尼公國發出訃告,讓所有人知道玫芙死於無法治愈的急病。她也會在玫芙的訃告中寫上關於新南部軍的組建,而新南部軍的指揮權將會由伊蕾夫人轉交給亞尼斯公爵。假如能召集那些新南部軍到來,那亞尼斯公爵的指揮權就能落入菲德手裏,因此現在的亞尼斯公爵可以說是菲德手中最重要的籌碼。
維托裏奧告訴菲德,他並沒有把賀曼重新投入監獄,賀曼要象征地指揮恩德裏達伯爵的軍隊,並且由賀曼謊稱恩德裏達伯爵因為生病而在休養。帕特裏克將會形影不離地在賀曼身邊,防止這位勳爵做出任何對馬鈴薯傭兵團不利的事情。
“玫芙小姐的死肯定會對我們現在的情況有很大的影響,”維托裏奧好像並不知道李維爾與魯茨曾來找過菲德,“亞尼斯公爵的安全非常重要。團長,我建議你多和公爵大人他接觸溝通,畢竟他馬上十五歲了,就算他不具備什麼特出的才能,他對於整支軍隊來說還是非常重要、不可或缺的。”
其他隊長也都紛紛附和維托裏奧,本以為能依靠的伊蕾夫人和玫芙都“倒下”了,反倒是對方的賀曼勳爵還能夠利用。那些被恩德裏達伯爵召集的軍隊要是無法服從菲德的指揮,那還沒等到帝國軍的出現,馬哲尼公國最後的力量就會從內部開始瓦解。
次日一早,菲德就親自來到那三萬軍隊的軍營,帶著部分部下視察從獨木城前來的士兵。經過半日的觀察,菲德發現這支軍隊裏混雜了民兵、傭兵和囚犯,其中可能還有曾經當過山賊和強盜的家夥。總之他們大部分都不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裝備和體格也達不到坎亨伯爵的士兵的平均水平。他們看上去更像是恩德裏達緊急召來的鄉鎮義勇,僅僅隻是散兵遊勇,戰鬥力與紀律性都不強。
橫向比較,菲德自己的兩千多部下最為優秀,坎亨伯爵的一萬殘部僅次其後,傭兵衛國團的傭兵和獨木城的軍隊不相伯仲。不過菲德也能理解,畢竟並不十分富庶,人口也不多的馬哲尼公國並不具備囤積大量軍隊的條件。比起奧古那帝國的繁榮,獨木城能在短時間內召集那麼多軍隊已經難能可貴,最終的兵力數量不會與帝國軍相差太多。
那些屬於恩德裏達的部下全都在賀曼的引誘下被逮捕了,賀曼非常配合菲德的計劃,他絲毫沒有抱怨,臉上也看不見對菲德的怨恨,不過菲德知道對方的那些怨恨已經滲進了心底。
“菲德團長…”賀曼勳爵一邊跟在菲德身後巡查軍營的情況,一邊低聲說到,“你看…我們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正在進行對東奧古那帝國軍反擊的戰略部署,還有等待新南部軍的合流。”
賀曼欲言又止,左顧右盼,他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氣焰,失去了恩德裏達這個大靠山後,他僅僅是一條必須依附別人的可憐蟲。
“爵士有話請說。”
“我…我手上有關於恩德裏達他和諾奧公國…德拉曼公國…東奧古那帝國,還有教皇國的私下信件,這些信件的內容足以讓他被處以極刑…”賀曼剛說完便把一封信拿了出來,裏麵應該就裝著他所說的罪證。
菲德沒想到這個圓頭圓腦的貴族會那麼快地丟掉尊嚴與忠誠,他竟然把自己舅舅私通外敵的證據交給了自己,這種落井下石的行為讓站在菲德身後的阿婭娜十分不屑。
“你說這些是恩德裏達伯爵與其他國家聯係的信件?”
“沒錯…都是由我來保管的。”
“內容都是什麼?”
“內容…總之這裏麵的內容就是恩德裏達他叛國的證據!”
“你…”
賀曼立即點頭哈腰,“哈,團長大人請別誤會…我隻是希望馬哲尼公國以後能走上正確的道路!無論是坎亨伯爵還是恩德裏達這個叛徒,他們都代表著過去與陳舊!菲德團長和李維爾團長這種優秀的年輕英雄才是公爵大人最需要的…我也願意效犬馬之勞…”賀曼一邊說一邊偷看菲德的表情,可是菲德哪有什麼表情,隻有心中的厭惡。
這種阿諛奉承的話對菲德沒有任何效果,但菲德也知道現在是利用對方的最佳時候,所以他也沒有說什麼,隻是讓賀曼勳爵完成現在的工作。或許是因為害怕被殺死,被重新鎖進監獄,賀曼對菲德和菲德的部下全都言聽計從,他甚至故意出現在帕特裏克的麵前,以獲取馬鈴薯傭兵團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