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者原本平靜的聲音中多出一絲激動。
在這奇異世界漫長的一天裏,迪蘭不隻是在思考著他應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用什麼代價去救回蕾伊娜,他同時也在內心發現了一件事情,那位老者昨天說過,萬物都是有著記憶的,這句話讓迪蘭感觸很深,為什麼天空中會突然出現那些過去的景象呢?
原來,那是迪蘭記憶之中浮現出來,以能量體圖像的方式呈現出來的,這個世界不同於那些世界,可以將屬於自己的東西以某種形式展現出來,而此刻,在迪蘭身後,是一扇門,那上麵標記著許多令人看不懂的文字、字符,但迪蘭卻清楚這扇門代表著什麼。
這扇門是他的力量源泉,最初的他,從一開始,也就是零,直至到現在,他所擁有的,在與過去的“零”相比,自己到底多出了什麼東西?得到了什麼東西?收獲了什麼東西?這個問題迪蘭想了很久,而現在,他已經決定他所有選擇。
“神明前輩,這是我所有的魔法鬥氣力量,也就是說它可以作為我的代價,對吧!”迪蘭一絲不苟的回答。
老者已是吃驚,他居然要用自己全部的力量換回那個女孩的生命,所謂代價,當讓是要足夠彌補一條人的生命才可以,但這身力量,他用這力量拯救了大陸,拯救了無數人的性命,而且,有了這份力量,他以後也不會在有任何苦難之事,這點老者沒有明白迪蘭所想。
就像是無法保持平靜一樣,老者神色微動的笑問道:“嗬嗬嗬……這樣啊,不過這樣真的好麼?失去了這些力量,你可能就再也無法施展任何鬥氣、魔法,甚至連一個普通的騎士都不如哦!你難道沒有想過,為了這一個女孩放棄了這麼多值得麼,或許你可以試著尋找新的生活,憑現在的你,想必也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女孩吧!”
老者說的很有道理,憑迪蘭現在的成就,不說公明業績,追求他的人也不會少了的,如果他就此放棄了這些,那他豈不是又要回到原點了麼?但老者的這些話卻絲毫沒有讓迪蘭做出的決定有任何動觸,他輕聲的回道:“是啊,這扇門有著我全部的力量,雖然說力量可以解決很多事情,但我認為那是錯的,那隻不過是傲慢而已。”
神秘老者眉宇舒展,像是在為他最後的決定做出最後的疑問,道:“你已經甘願淪為什麼力量都不會用的普通人了麼?”
“這不是淪為,從最開始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是一個連將自己依附於我的小女孩都保護不了的普通人……”這時,迪蘭想到的並不是蕾伊娜,而是那個與他同住一個村子,在他寂寞的時候總能給他笑臉的那個小南,如果自己那個時候很強的話,小南也就不會死了吧,所以迪蘭並沒有否認普通人這一說。
但小南和蕾伊娜是兩回事,這點迪蘭很清楚,那個小女孩就像他妹妹一樣,而蕾伊娜是他所喜歡的人。
聽到迪蘭這樣的回答,老者的眼底閃過他從未有過的驚訝,“恩,我確實可以用這力量作為媒介,召喚回那個女孩,但你真的想好了?真的不要這力量麼?”
此時此刻的迪蘭,額頭高潔,眉如淡月,眼如寒星,在他眼裏,什麼都不那麼重要了,反倒是老者的話更讓自己的確信的他的選擇是對的,那種如釋負重的感覺瞬間消散,而且,更讓人驚奇的是,在迪蘭心中,竟不斷的湧出了一段熟悉的聲音,“迪蘭、迪蘭、迪蘭仔、迪蘭大哥、好徒弟、迪……蘭……”
這一連串的聲音,就好似再引導著迪蘭一樣,讓迪蘭心中無比的溫暖,轉過頭來,迪蘭雙眼放光的看著老者,臉頰的自信笑容更濃鬱了幾分,“就算沒有了這些力量,我還有我的同伴啊!”
看著迪蘭眼中的釋然,老者微微一笑,表情更是無比滿意,“回答的非常好,金發小子,你的回答取悅了我,我同意你的這次交換……那麼……這些……拿去吧……這一切……”話語間,光華之芒冉冉再起,恍若冬日之驕陽,月夜之流星,將迪蘭整個身體完全蓋住,其身後的那所謂力量的“門”也漸漸開始如分解了一般,化作虛無,在耀眼的光芒之中,迪蘭已經看不到了那位老者的身影,但卻聽見了那老者傳遞給他的話語,“勝利的出口就在你的前方,迪蘭……”
自己成功了麼?蕾伊娜可以複活了麼?他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什麼不適,在冥眼之中,順著一股溫暖的氣流慢慢的走著,最終他又來到了一扇很大的門前,就像是有東西呼喚著他一樣,使迪蘭慢慢地睜開了眼,他下意識的彎起雙臂,隻見無數彩色光芒開始彙聚在他麵前,一點都不刺眼。
那些光芒,逐漸彙聚成了一個人身的形態,最終化成了一個身體閃爍著璀璨光輝的赤裸女孩,在迪蘭雙臂之間,霎時間,迪蘭心裏也沒有產生一絲欲望之感,隻是衝著雙臂之上的身體,微微笑了一下,此時此刻,迪蘭看著這個和自己經曆了風風雨雨的女孩,眼中忽然一片模糊,然而麵上,卻也不覺綻放出笑容,人世情愁,蒼茫歲月,仿佛都在這一笑之中,幻然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