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劈、蓋、折,兩人打得卻叫個難分難舍,不離不棄,路九久在一旁甚至連動作都有些看不清,她眼花繚亂的揉了揉自己的雙眼,睜開眼時發現之前一直耀武揚威的謝繼此刻嘴角已經流露出一絲血跡,一雙發著莫名的光的眼睛死死盯著符生。
路九久心裏升起一股子不祥的預感。
符生歎了一口氣,居高臨下的望著謝繼,說道:“很有天賦,可竟鑽研了些歪門邪道,這樣遇到正途的人,往往沒有任何作用。”
“收收心吧,如果還想進步的話。”
說完,符生轉身便打算離去,剛抬了腳,便聽到謝繼的聲音從後麵傳過來:“我待會兒會回去放了另外兩個人的。”
路九久一笑:“不錯不錯,還是很誠信的嘛。”
謝繼甚至都沒有理會路九久,而是繼續說道:“我覺得你還是再留一會兒比較好,難道你沒有注意到……他的氣息,已經到了嗎?”
符生的身子微微一僵。
他緊握住雙拳,似是在壓抑著什麼,緊接著他突然轉過身,說道:“路九久,你現在先回去,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路九久正想要問些什麼,符生塞了一張不知畫了什麼東西的符到她的手上,略顯焦急的說道:“這個,待會走的時候點燃它……不,現在就走。馬上。”
“哦……”路九久甚至沒來得及再多說什麼,就被符生猛地向前一推,她忙大步跑開了。
符生的神色複雜,謝繼卻捂住自己的胸口突然笑了出聲:“嘖……栽到他的身上,真的是……所有人都逃不過的吧。”
符生卻突然正了正神色,說道:“有些事情或許我不能理解也不讚同,可他對我們始終是好的。”
“哦?”謝繼挑了挑眉,“包括數年前薷葉與梨洛被他……用那樣的刑罰處置,也是好的嗎?”
符生的臉色微變。
謝繼笑了笑,不再說話:“你們之間的恩怨,你們解決,我與他之間的,以後會有時間來解決的。”他說完,有些踉蹌的起了身,迅速離開了此地。
符生有些神色莫辨的看著謝繼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此地,心神不寧的原地坐下,闔上眼開始調理內息。
實際上謝繼對他並非沒有產生絲毫影響,隻是他一直強壓著罷了。
而不遠處的寧子玉卻是目睹的事情從頭至尾的全部發展,他一邊思索著符生此刻要等待的人物究竟是誰,一邊心驚。
從頭到尾,符生與謝繼都在提起的人物,是不是就是……他?
那麼,他真的可以成功的保住路九久嗎?
寧子玉不知道,可是他覺得不論如何,他總是要試試,不,不是試試,而是竭盡全力的保住路九久。
因為這並非隻是單單為了路九久而已了。
約莫一炷香左右的時間,符生和寧子玉終於等到了那個人。
白衣、長袍,束發,狀似如沐春風的笑意,拇指上的玉扳指,漫不經心的踱步到符生的麵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符生在他所給與的壓力之下,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行為都已經不受自己的控製。
符生臉色所有的表情都收斂回去,一臉淡然的看向他,抱拳行禮:“徒兒見過師傅。”
辟井。
他淡淡一笑,眯眼上下打量他:“緣何會在此?”
“徒兒知曉師傅將至,”符生抬起頭看向他,雙雙對視,“特地在此等候。”
“哦?”辟井挑眉疑惑,“你又為何知曉我要來?謝繼呢?”
符生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氣,在他的麵前,他有前所未有的壓力,他的氣息被完全的壓製住了。
此刻的他簡直就是手無縛雞之力。
“嘖,”辟井繞著端正站著的他走了一圈,歎道,“我要你拿了路九久的命,你不拿,我讓別人拿了路九久的命,你要救,怎麼,我親自來拿路九久的命,你還要冥頑抵抗嗎?”
符生低下頭沒說話。
“你在繈褓之時,是為師將你抱回巫山,初初為救你甚至身受重傷,在那之後,賦你衣食,悉心教育,甚至將你送入貓族以得長進,你是我巫山大弟子,是我巫山的下一任掌者,”他說完,一臉痛心疾首的看著他,“可我如今不過是想要治當初為救你的傷而求一人之命罷了,緣何你都如此狠心?”
辟井每說一句話,符生都覺得自己心下多了一份內疚。
辟井繼續說道:“我讓你的師弟黑衣時時刻刻提醒你,可你終究還是選擇了護她,而棄我於不顧?”
“抱歉……”符生深吸一口氣,“抱歉,師傅,徒兒知曉師傅定然明白我心中感受……因為,師傅也曾有過想以命相護的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