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研究了約莫十日有餘的時間,依然沒有任何進展。
路九久身上的神使之力總會在她不受控製的時候迸發,從而導致許多物與人莫名其妙的遭殃。
直到這日路九久又一次控製不了的不小心傷到了二哥,她才覺得自己有必要考慮一下馬上動身去救符生的事情了。
路九久的二哥有些受不了的看著自己被火燎傷的手臂,一臉嫌棄的說道:“我求求你,趕緊走吧,再不走咱們路府就要被你燒光了,重新建一個路府得花多少錢?”
路九久一臉委屈的看向大哥。
一向最疼愛自己的大哥有些尷尬的移開目光,轉過了頭。
天哪,自己已經到了人見人厭的地步了嗎……
路九久淚流滿麵的奔去找師傅,發現他認真的翻看著有關於神使之力的書籍,聽到她在身邊竄過來竄過去不斷的說話,雖然沒有打斷,但是基本采取了無視的態度……
於是在路府遭受到非人對待的路九久,毅然決然的拍案而起,擲地有聲:“不研究了,走,去巫山!”
其實薷葉早就想走了,此刻見路九久終於下定決心,立馬開口同意,兩票對一票,第二日就出發的行程立馬定下,三人都各自回房間收拾東西去了。
巫山。
隱藏在雲層當中蔥蔥鬱鬱的樹林,不時有鶯啼蟲叫從耳側滑過。
剛剛下完一場大雨的濕地有些不太好走,梨洛手腕上提著黑木金邊的餐盒,微蹙著眉,向前跨了一步,抬頭突然就看見身著白衣的男子直直的站在她的麵前,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梨洛歎了一口氣,行了一個禮,輕聲喚道:“梨洛見過師傅。”
男子的手微微一緊,青筋突然暴起,旋即又鬆開來。他聲音中壓抑著薄怒,有心的人定然都能聽出幾分來:“梨洛,你一定要與我如此生疏?”
梨洛淡淡一笑,那笑容竟有幾分失落:“師傅,早在那一年我血洗無量山,又被你逐出巫山之時,我們之間的情分,早已經斷得一幹二淨了……如今我重回巫山,能說的,也隻有,多謝師傅還惦念著徒兒,沒有將徒兒拒之門外。”
她抬起頭,目光堅定灼然的看向他:“我回來是為了什麼你知道,我隻是不想看到大師兄被你折磨死了之後,你又一次悔得恨不能屠戮眾生。”
辟井深深吸了一口氣,似是在壓抑著什麼,他猛地向前走了一步,梨洛險些以為他終於要忍不住對自己動手了,但他隻是微微側了側身子,給她讓開道,低聲說道:“你去吧。”
梨洛略帶詫異的目光落到他的臉上,輕聲說了句“謝謝”,加快了步伐往地牢走去。
剛一打開門,一股水腥的味道猛地撲入鼻尖,她蹙著眉頭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待到習慣了味道才鬆開了手。
地牢是陰暗潮濕,常年不見陽光,梨洛都想不通符生在地牢待的這月餘裏,究竟是怎麼度過的。
最可怕的不是肉體上的折磨,而是內心孤獨的煎熬。
除了她偶爾來送一次飯,他終日沉默。
有時目光灼灼的定定看著某個點,也有時合著眼,若不是還有胸膛微弱的起伏,就像是已經不再存活於世一般。
梨洛曾經體驗過這種感覺,而那時的她情況卻已經比他好得多,仍然折磨得她都快要瘋了。
她歎了一口氣。
符生的手腕由於長時間被沉重的鎖鏈壓折而紅腫得極大,聽到有人來的聲音,他突然睜開了雙眼,無奈的笑道:“來了?”
梨洛應了一聲,將手中的菜一碟一碟的放下,開始喂他吃飯,直到所有的飯菜都見了底,看到符生的臉色好了不少,她才將所有的盤子重新放回食盒當中,一直以來,到這時梨洛就應該要走了,然而這次她卻就地坐下,那架勢似乎是要跟他聊些什麼。
“考慮好了嗎?”梨洛看著他淩亂的長發,和胡子拉碴的臉,全然沒有了以前的風華絕代。
符生靜了靜,片刻後突然搖了搖頭,說道:“真的不用了。”
梨洛有些壓抑的呼出一口氣,蹙著眉頭繼續苦口婆心的勸道:“你如果想出去,我絕對有把握能夠將你弄出去。”
“首先,我不想連累你,”符生認真的眼神落到她的身上,“其次,在這裏挺好的,我放走了路九久,違逆了師傅,稱不上是一個好的徒弟,留在這裏,能夠減少一些我對師傅的愧疚吧……”
“你究竟還要我說多少次?”梨洛的聲音猛地拔高,她的情緒有些莫名的高亢與激昂起來,聲音因為怒意而變得有些過度尖銳起來,“他根本不是你心目中那個萬事皆好的師傅!他說的話,有幾分是可信的?早在數年前我被她逐出巫山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和我心目中的形象,是一個完全不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