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玉覺得,自己和薷葉之間,就這麼冷處理了這麼久,有的時候午夜醒來,連他自己都有些開始懷疑,是不是曾經經曆過的一切,都不過是剛剛做了的一場夢。
而薷葉,隻是他的黃粱一夢罷了。
第三日的時候,兔族外麵的那一層弋鈺以命換來的禁術果然消失了,兔族開始人心惶惶,當弋鈺的屍體出現在玉醉麵前的時候,她猶豫了許久,還是取下了弋鈺身上的半塊兔玉,定了定心神,去找了自己的父親母親。
將自己的來意說完,毫無意外的,一個清脆的巴掌落到了臉上,玉醉低著頭跪著,但是背脊卻異常的挺直著,說出來的話也是堅定而擲地有聲:“父親母親,女兒不孝,就當這兔玉是女兒偷走的吧,但為了兔族族人,女兒必定要去走這一趟了,倘若還有來生,女兒還希望可以成為你們的女兒。”
玉醉的父親暴怒之下,就想出手將玉醉打暈,可那隻顫抖的手掌在空中凝滯許久,終究還是無力的垂了下去,聲音都好像蒼老了數十歲一般,無奈的看向玉醉,說道:“也罷……也罷……你既是兔族的罪人,如今我也無法護你……”
“多謝父親母親。”
玉醉最後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來,背起弋鈺,一步一步,但卻異常堅定的往門外走去。
直到將兔玉交給應無聲,玉醉都有一種不真實感。
所有的一切都還仿佛停留在她任性的偷走自己師兄的東西,然後看著他滿世界亂找,最後發現是她,隻是無奈的笑一笑的那段久遠的時光。
中間的這段時間,卻讓這一切都劃上了分水嶺,變成了兩種不一樣的人生。
應無聲接過半塊兔玉,眼神落到她身後的弋鈺身上,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隨便找個地方過吧。”玉醉笑了笑,“應無聲,我們永遠都別再相見了。”
“好。”
應無聲愣了愣,輕輕一笑。
玉醉轉過身去的那一瞬間,卻覺得自己渾身泛起了一股酸痛感,讓她不由自主的流下了可笑的淚水。
因為,我怕再見到你,我還是會像以前那樣,奮不顧身,飛蛾撲火。
所以,還是再也不要相見比較好。
路九久在一旁看了許久,最後醒過神來的時候,一摸自己的臉,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著玉醉哭了出來,見著玉醉背著弋鈺略顯吃力但是卻異常堅定的步伐,心裏一股莫名的滋味一閃而過。
她知道,現在不是她傷悲感秋的時候,她歎了一口氣,想著接下來的事情她也大概能摸到的,估摸著就是最後玉醉和弋鈺去了無量山,然後玉醉將弋鈺埋在了無量山,也就是之前在無量山聽街坊八卦聽到了的那些事情。
路九久打算暫時先不跟上去,回去先把符生凝聚身體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畢竟玉醉的記憶就快要到盡頭了,這也就意味著,他們能不能出去就要看這一天了,所以所有人都打起了十萬分的精神,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調到最好的狀態。
路九久趕回去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等在了大廳,等見到她的身影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小萌瞪了她一眼:“怎麼天天都瞎跑,就等你來凝聚身體呢。”
“知道了。”路九久應了句,順手拿起一把刀,就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那動作甚至沒有分毫的猶疑,看得小萌震驚萬分:“路九久……你……你現在……”
“怎麼了?”
“沒什麼……”小萌吃力的吞了一口口水,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敢隨便開口損她了。
剛剛路九久所做的那一幕實在是震驚到了他,什麼時候路九久變得……這麼的……這麼的不怕疼了?要是以前她肯定是萬分不願意自個兒在自個兒的手上劃上這麼一刀的,可是剛剛居然這麼爽快的就劃了。
殊不知路九久此刻心裏正瞎叫喚呢。
靠!剛剛為了裝逼劃得太狠了,比上次還深一些,要不是為了裝逼,路九久早就疼得跳腳開始叫喚起來了!
不僅是小萌如此覺得,就連符生和寧子玉也頗有些震驚的看了她一眼。
路九久心裏嘚瑟,看來自個兒這逼裝得還是挺成功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