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亦眨著眼睛像是十分無辜的樣子,像是他根本就不認識我一般。我哥走過來,氣勢洶洶地說,“我給你打電話讓你去機場接我,你怎麼不來啊,你不知道嗎,我是個路癡,我會走失的。”說完摸了摸我的頭,“好吧,帶我去醫院看老爸。”說完看了一眼正在發呆的季川亦,像是再告訴他,別打我妹主意。沒錯我哥哥安澤義是一個毫無疑問百分之百的妹控,可以這樣說我從小到大,各種簽字,初中高中的各種家長會,基本上都是我哥哥代勞出麵的。我當時特別有麵子,因為我哥哥實在是太好了,好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當然自從他出國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而此時的他跟當年基本上沒什麼太大的區別,除了他以前那頭長發,變成了短短的十分幹練的板寸,我看著他,十分好奇的說,“哥,你怎麼把頭發理了,你不是一向視為生命的嗎。”我哥像是無所謂一般說,“我想換個發型難道不行嗎,對了大學畢業之後,工作還順利嗎?”我點了點頭,然後把我在流年工作室的事情告訴了我哥,我哥點了點頭,沒做什麼評論。我問他,“哥,你什麼時候回國啊?”
我哥微微一笑,然後說,“明年吧,明年我就從美國回來了,爸的病嚴重嗎?”我點了點頭,“肝癌晚期。”我哥愣住了,剛剛還掛在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皺了皺眉頭,然後說,“怎麼會這樣,我年前回來的時候,爸還好好的啊!”他攥著拳頭,說實話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看到我哥這個樣子。
我回過頭看了一眼還站在那裏的季川亦使了個眼色,他立刻會意,轉身走開了。我看了看手機,下午四點二十三分,這樣算下來我跟季川亦出來了將近八個小時,我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然後飛快趕到醫院。
我爸看了一眼我跟我哥皺了皺眉頭,然後說,“你們兩個啊。”他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說,“小澤,你這次回來打算待多長時間。”
我哥回答說,“大約兩個月吧,我有的是時間。”我爸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說,“小錦,你明天就回上海吧,我這裏有你哥在。”
我回上海的時候,是八月二十七號的下午,那個時候差不多全國的高中時都已經開學了。我回到租的那間房子裏,一個人打掃著,十來天沒有人住過這個地方了,這裏差不多已經落滿了灰塵。下午六點多的時候我見到了沈流年,我十分驚訝的看著沈流年,沈流年也十分驚訝的看著我。
“你怎麼回來了?”
“你怎麼會有我家裏的鑰匙?”
我們兩個同時開口,然後又同時回答。
“房東阿姨,給我的。”
“我哥在那裏,我爸讓我回來了。”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十分平靜的說,“你回來了啊,我本來是打算趁休息的時候幫你打掃一下屋子,上次我來的時候這裏一副衰草離披滿目瘡痍像是經曆了巨大自然災害裏的樣子,不過你回來,我就回家去睡覺了。”說完就打算轉身離開。我看著這個說話惡毒,得理從不饒人,外表人畜無害,社會優質好青年,裝作十分脆弱的小女生的樣子微笑著看著他,他像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樣子,“你來大姨媽了嗎?”他格外認真的說著,仿佛這是一個不爭的鐵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