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044 楔子
橫濱市東區彌敦道72號宅院
冬至夜,街道人影漸少,風蕭蕭地掃落葉,平常家裏燈光泛黃,家人熱熱鬧鬧地團聚,談談事業與生活,其樂融融。
【廚房】
客廳坐著羅娜、陳靜與馬歇爾醫生,書房有常立威與常福兩父子在談事情。廚房準備著晚餐,灶爐火起,紫砂煲沸騰瑤柱海參湯,鐵鍋蒸大碟石斑魚,估計需要半個小時才能燒完菜。
莎海是莎白麗的親弟弟,姐弟間感情深厚,他年紀四十八,四年前離婚,原因是他不務正事,懶惰得遊手好閑導致家庭分散,妻子離開,目前他依然沒有工作,靠著父母積蓄與姐姐莎白麗接濟維持生活。
“姐夫實在過分,把狐狸精(羅娜)帶回家裏,完全不顧及你的感受。”
“我早料到老頭(常立威)會帶狐狸精回家,最近他嫌三道四,處處針對我,衝著我吵架翻臉,要刺激我離婚,讓狐狸精當常家女主人。”
“狐狸精表麵年輕漂亮,內裏詭計多端,她肯定在背後離間你與姐夫的感情,想介入家常分得財產,以姐夫勤儉的性格,五年前的兩千萬還存著,不能便宜狐狸精!”
“老頭不是勤儉,他骨子裏是吝嗇,錢都歸自己管,不願意分出來。”
“姐夫沒給你錢嗎?”
“老頭把錢算得精細,給我費用夠維持家庭開銷,能剩下自己用並不多,平日給你用都是我私房錢,或者阿福(大兒子)每個月底補貼錢。”
“常喜不也工作嗎?他沒有給你錢?”
“阿喜(三兒子)在發廊當學徒,一個月工資不夠他買衣服,哪裏會有錢給我呢,三個兒子裏最擔心就是他,總是鬧事要錢,開口閉口要五千,不給就鬧脾氣離家出走!”
“常喜會慢慢懂事。”
“懂事就好。”
姐弟間話多,莎海幫忙洗刷著鮑魚,將表麵汙跡清理幹淨,而莎白麗在切菜,刀法純熟自如,來去快速,她年紀五十八,頭發卷白臉上皺紋深深淺淺多,戴金耳環與玉手環,穿著是老人服。
“姐,客廳裏男人是誰?”
“他是馬歇爾醫生,平日裏給阿祥(二兒子)看病。”
“聽說常祥身體狀況很差。”
“天冷,他經常感冒發燒,躺在床上休養,手腳動彈困難,連說話都費勁。”
“其實常祥的病治不好,活著是煎熬,倒不如……姐,你不是加重人壽保險金嗎?”
“是,如果阿祥是自然死亡或者意外事故會有保險賠償,金額是八十萬,但他是我生下來的兒子,是常家親骨肉,總不能任由他自生自滅,良心過意不去。”
“但是有人想利用阿祥來達成自己目的,做母親絕不會同意,常家不允許有外人加入,尤其是雜種。”
莎白麗話裏【雜種】指向身旁的西西尼索,她是常家女仆,外聘印尼勞工,有五年居留工作證,到期會被遣送回國或者繼續簽證。
在常家裏,西西尼索地位卑微,工資每月八百,是外聘勞工的價格,她主要照顧常祥的日常生活,但兩人關係越來越密切讓莎白麗反感,傳統思想的莎白麗絕不允許她心存歪念,常家不能接受長得矮小,皮膚黝黑語言奇怪的女人加入,那會是笑柄。
西西尼索不懂中國菜式,她唯有在旁邊準備餐具和清潔衛生,卑微地低頭不敢出聲,而莎白麗找事罵她來發泄,莎海看主人罵狗的戲,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