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際山,天與地的顏色混沌成一片,將那高聳入雲的巍峨山峰籠罩,一層偶爾泛過紅光的透明結界在雨水中閃現,濃鬱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帶著讓人窒息的威壓。
半空中,無數身著魔法師長袍的人飛旋著,身上散發著不同顏色的光輝,彰顯著他們的魔法屬性,但這些光輝,在山頂中央那個巨大的白色光球的照耀下,宛如塵埃。
“索蘿,你已經撐不下去,待魔力流失盡,你依舊要死,何必再掙紮?所有人都背棄了你,你還活著做什麼?乖乖將你身上的好東西交出來,我等還可以留你個全屍。”
空中,一著深藍色長袍,披著白色鬥篷的男子開了口,施舍的語氣說著間,他的眼神近乎貪婪的看著白光中的人。
順著男子的目光看去,光球中半跪著一個銀發女子,縱使一身黑色的緊身盔甲,也不難看出她滿身傷痕,尤其是未被頭發遮住的半邊臉上,一道及深的口子如怪物般存在著,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裴加多,你以為憑著你們這些卑鄙的廢物,就可以殺了本王嗎?夢別做的太大了。”索蘿冷笑一聲,站起身,默念著什麼,手中兩米上的白色光明法仗猛地橫向一劃,一圈白色的光輝霎時如漣漪蕩開,帶著濃鬱殺氣。
裴多加臉色一變,半空中所有人近乎下意識的快速後退,反應慢的,竟是在觸及到光波的一瞬間口吐鮮血,從空中落了下去,化作飛灰。
一時間,所有人白了臉色。
即使狼狽至極,即使就要死亡,她也依舊強大。
見此,裴多加麵目瞬間扭曲了起來,狠狠盯著她:“敬酒不吃吃罰酒,索蘿,一個被背叛的可憐蟲,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耀武揚威,給我去死!”他揮舞著手中打仗,快速念著咒語,深藍色的火焰頓時自他法仗湧出,化作千絲萬縷的光絲,蔓延向索蘿。
與此同時,其他魔法師也紛紛念動咒語,各種各樣的魔技砸向索蘿,混集成一個巨大光球,閃耀著雷光和火焰,無數藤蔓拔地而起,圍繞在索蘿四周,覆蓋著層層寒冰。
天空中,竟下起了雪,不知是那個冰係魔法師的傑作。
索蘿冷哼,握著法杖的手在不斷顫抖,指間冰藍色的戒指散發著幽藍的光輝,美麗聖潔下,卻在快速的消散她的精神力,這就是她最擁護的侄子親手給她戴上的,讓她如此狼狽的東西。
她東征西討,守護帝國邊境,獨抗魔族上百年,換來的,不過是他的猜忌和背叛。
她可是他唯一的親人啊,他怎麼能……
光球越來越近,灼熱氣浪撲麵而來,索蘿站的筆直,卻無法揮舞法杖,魔法師是一個隻擅長遠攻的職業,雖然強大,卻是倚靠著精神力的強弱而定,如今她的精神力在飛快流失,身體已經快支持不住了,連一個小小的法技,都發不出。
“吼!”
就在裴多加麵露欣喜時,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驟然響起,彌漫的威壓霎時將那光球捏碎,將所有人都震的後退。
“那是什麼?!”身後有人驚聲質問。
“索蘿的光明聖獸,伏菱!”裴多加扭曲著麵目,咬牙切齒的說道,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可以殺了索蘿這個擋在他路上的絆腳石!
“竟然是聖獸!”眾人一驚,隨即麵目狂喜,目光中多了抹貪婪之色:“太好了,隻要殺了索蘿,這聖獸,就是我們的了。”
這個世界魔獸橫行,種族林立,多不勝數,聖獸乃至神獸也不是沒有,隻是太少了,至少在這裏的大多數魔法師,都沒有資格或運氣能得到一頭聖獸作為契約者。
“伏菱……”黯然的光球中,索蘿半跪在地,目光詫異的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怪物,它一身銀白色鱗片,似蛇非蛇的巨大身子散發著威壓:“我已和你解除契約,你不必護我,今日我已經是必死,你何必如此。”
“看來姑姑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快死了。既然如此,幹嘛還要抵抗,直接去死不是更好?浪費我們彼此時間作甚。”清朗的男聲伴隨著憑空出現的男子響起,他站在裴多加身旁,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索蘿,俊美的臉上帶著陰冷得意的笑容,高高在上。
索蘿身子一震,仿佛被雷電劈中般,好半響才緩緩抬起淩亂著發絲的頭,目光凶狠而冰冷:“艾瑞斯梵琛,你還沒有資格,讓本王付出性命。”她踉蹌著站起身,看著礙於伏菱不敢強攻的魔法師們:“我隻問,梵琛,這一切,是不是你安排的?”
“是又如何。”
“嗬,本王早知你與裴多加來往緊密,卻一直相信你不會被他蠱惑,沒想到,是我太自信了。”索蘿自嘲一聲,手中法杖開始散發著淡淡光輝。
半空中,裴多加向四周的魔法師使了眼色,一些不起眼的魔法師開始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