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壓根就是在扯淡,公安已經結案,屍體已經火化,沒有證據,沒有依據,我們憑什麼去說這是一起謀殺案?更何況,我們這麼做的動機又是什麼?難道真是為了,給這個以別人名義活下來的楚子牧一個公道?或許不是吧,我們僅僅是為了滿足自己關於未知和窺探隱私的欲望,一覺醒來,我的腦子裏充斥著這種想法,我起身看了看表,已經是八點十分了,“楚子牧”的葬禮在郊區的一個莊園舉行,時間是上午十點。
外麵的風很急,我急忙的鑽進車裏,昨夜氣溫達到零下,車子啟動,發動機發出呼嚕一般的聲響,葉徽跟我在地鐵站彙合,然後一同向城外駛去,好在出城之後一路順暢,讓我們在九點半就趕到了現場。
“這排場可不小啊,這麼大的地方居然叫車位都沒了。”我們在莊園門外貼著路邊把車停了下來,整個莊園被鐵絲網防護的嚴嚴實實,相比之下那道木質的大門就顯得有些形同虛設。
“我是電視台的……”在門口的安保人員那我自報了家門,還沒說完,就聽見對講機裏傳來汪凝的聲音說請他們進來。
“二位,裏麵請,現在儀式還沒有開始,請先到大廳裏去休息。”安保人員伸手給我們指了方向,我們沿著大理石鋪砌的小路一直向裏麵的一棟三層高的小別墅走去,別墅的大廳被當成一個臨時的接待室,裏麵三三兩兩的站著幾夥人,我跟葉徽進去找了一個沙發坐下。
“我來過這裏幾次,這莊園是楚子牧的資產,真是想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麼這麼喜歡木質結構的房子。”葉徽端著一杯白水,用一種谘詢的眼神看著我,經他這麼一說,我才環顧了四周,發現這棟別墅,的確是木質結構的,除了承重牆之外,幾乎四處可見原木的材質,我皺了皺眉道:“楚子牧出事的那棟別墅,也是全木質的。”
葉徽一隻手托著下巴:“木質結構極易引起火災,這一點毋庸置疑,如果他能想到有一天他會因此遭受這麼大的創傷,他也會後悔有這種喜好吧”
“那也不好說,事情原本就沒那麼簡單,如果是一場謀殺,就算是鋼筋水泥結構,也照樣可以引燃。”
“沒錯,不過很可惜,我們現在對謀殺一無所知,究竟是殺人放火,還是放火殺人,這一點都搞不清楚。”
“我們甚至連動機都搞不清楚。”我苦笑著,這麼一想,整件事情似乎就是一個笑話。
“動機……動機是汪凝和顧秋澤之間的私情……”
“別忘了,現在活下來的這個人可是楚子牧。”我頓了頓又說:“就算活下來的這個人,在所有人眼裏都是顧秋澤,那麼他也是個被燒得體無完膚的廢人,這不符合邏輯和動機。”
“是啊……也怪市局當時結案太過草率,掌握的信息太少。”
“現在,我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懷疑那本日記的真實性。”
“不不,那本日記的真實性毋庸置疑,我相信楚子牧,我也能夠確信活下來的這個人就是他。”
“何以見得?”
“靠,他記得一些隻有我們兩個人才有可能知道的事情。”葉徽苦著臉,接著說:“隻是有些事情不便明說罷了。”
客廳裏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從年齡和衣著上看,似乎都是楚子牧之前的一些生意夥伴。
“這些人個保個的有股奸商氣!”葉徽不屑的把頭轉向窗外。此時,穿著一身素服的汪凝經過窗戶,走進了客廳,跟來客打完招呼後,我看到她直勾勾的向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來了有一陣了吧?我剛才一直在裏麵安排一些事情,來的晚了些。“汪凝看著我,不知道是我之前做賊心虛,跟她的眼神一接觸,我感覺到渾身都不自在,所以我下意識的轉過頭去,道:“顧秋澤今天會參加嗎?”
“我本來不太想他來參加這個儀式,但是他一定堅持要過來看一看,或者說想做最後的告別?”
“他能記起來嗎?關於以前的事情?”我試探性的這麼問了一句。
“恐怕還不行,他目前也隻能記起之前的一點點零星的片段,但要想恢複記憶恐怕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呢。
我也不知道她這話是真是假,反正她這個人始終都是讓人難以琢磨。
“聽說你打算離開這裏?帶著顧秋澤一起?”我們一起向舉行告別儀式的大廳走去。
“嗯?”
我苦笑著:“這一點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吧?這個說法在你們公司傳的沸沸揚揚。”
“我打算帶顧秋澤去美國進行更好的治療,這個離開的定義恐怕有些不太準確。”
葉徽接著說道:“如果單純的就去治療,以你們的經濟實力,總不至於為了籌集醫療費用,變賣家產,轉移公司資金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