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飛機,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能飛六百公裏,離開家鄉很遠的地方。可同樣是一個小時,卻沒有辦法做出一桌子美味的菜肴來。”邵老輕輕說道:“一個小時能做很多事情,一個小時有時候什麼事情也做不了。我既然已經知道了你想做什麼,自然就有辦法救人,不過在此之前,我倒是想證實一下自己在猜測。”
時許將炸彈的遙控器緊緊握在自己的手上,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按下遙控器的按鈕。江河和邵老都注意到,遙控器上隻有一個按鈕。也就是說,所有的炸彈都被這一個按鈕控製著。
“你真正想殺的人,不是在這廣場上的十萬人。而是你辛辛苦苦挑選出來的這些信徒,用你的話來說,這些人正義而麻木。你故意製造了三起漏洞百出的案件,挑選出了你想要挑選的人。隻要這些自認為正義的人多花一點時間去搜索一下,他們就會發現事情的真相。”
“相比於正義而麻木的人,我更喜歡冷漠而麻木的人呢。”時許微笑著點頭:“你不覺得呢?當一個民族失去了思考能力,那麼會發生什麼事情,我想古今中外的所有曆史結局你都看到了,這實在是一件恐怖的事情。最近發生的國際大事,你難道沒有看出這個趨向?”
“我知道你想說,精英掌握這個世界的時代已經到了滑坡的地步。”邵老說道:“這件事情之前已經討論過了。你害怕這樣的世界,我並不害怕。那百分之九十五的人,總該也有自己選擇的權力。”
時許搖了搖頭:“如此想來我們隻是擔心我們擔心的兩個極端而已,我們的世界觀是一樣的,方法~論卻不同,這可能就是這個世界最有意思的地方。”
江河看到了時許手腕上的手表,距離新年隻有四十分鍾時間了。
江河開口說道:“你們都放眼未來,而我隻在乎現在。事情總是要一件一件做出來的,在這裏耍嘴皮子沒有任何意義。你想要殺人,我就阻止你殺人,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既然要殺死你的信徒,又不想要波及到其餘的人,那麼這個炸彈一定就在信徒身上,而且是關鍵部位。而你給他們戴著的的狗項圈,那個小小的盒子,就是裝炸藥的地方。”
“準確的來說,不是炸彈,而是煙花。”時許將自己整個身子都埋在了坐著的椅子裏:“今晚上不是有煙花表演麼?我給這個節目助助興。小盒子裏是電子打火器,時間一到就會打火點燃裏麵的火藥,然後bong的一聲,頭顱就就會隨著煙花一起爆炸開來。想想那個場麵,應該很有意思是吧。”
“煙花啊?”邵老看著窗外說道:“煙花是很好看的東西,那就是黑火藥了吧,很不穩定,遇明火就炸啊。”
時許說道:“你要相信我對火藥的控製。”
“火藥爆炸後,金屬片就會被炸開,刺入他們的脖子,切斷他們的頸動脈,到時候,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他們,是吧?”江河補充道。
“是。”時許依舊不敢露頭,他依舊將自己的身子全部藏在咖啡館的牆壁後麵,以防外麵的狙擊手可能一槍要了他的命,即便是時許可能已經決定將自己的命交了出來。
“其實我倒是想知道,如果我放你們出去,你們到底要怎麼救這些人,這也是我想要問你的。”時許說道。
邵老看了看江河:“江河這小子出奇的冷靜和聰明,他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他的聰明在於他從來都不會感情用事,即便是麵對最糟糕的狀況,都能很冷靜的麵對,這一點我說的不錯吧?”
江河點了點頭。
時許笑了起來:“老人家,你這是在誇江河是個聰明人,還是在暗諷他是個沒有感情的動物?”
“或者兩者都有。”邵老看著江河,認真說道:“他總是知道該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情。所以不如讓我們聽聽江河是怎麼覺著的,我想他一定知道該怎麼辦。”
江河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既然被叫做信徒,那些人是最聽你話的人。你為了防止暴露,每次錄視頻的時候,都有麵具遮住了臉,都用變聲器改變了自己的聲音。你從來沒有以真麵目示人,換一句話說,你可以是他們的教主,我也可以是他們的教主。你應該明白,麵具隻是一個符號,背後的人到底是誰不重要。”
說到了這裏,江河忽然笑了一聲:“而你經過層層選拔,挑選出來的又恰恰是最沒有思考能力,同時也是最聽話的人。隻要我們用同樣的方式來發一段視頻,我們讓這些人做什麼,他們就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