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的山穀,雨越下越大,山穀群山環繞,山上站滿了人,所有人都在看著穀底的那個人,而那個人,正跪著。
那“人”披頭散發,全身血紅,被幾根光柱釘在地上,動彈不得,而他卻拚命地掙紮,想爬向他麵前躺著的人。
地上躺著的人是個女子,女子一動不動,早已沒了生氣。雨水滴落在她的臉上,雖然她的臉是蒼白,但卻保持著微笑。
“人”麵如死灰,似乎已經失去了求生的欲望,身體雖然還在掙紮,卻能看出他這都是徒勞。他的身後不遠處站著幾個人,他們裝扮各異,看著眼前發生的事。
其中一個中年續須的男子,手持寬刃,麵目猙獰,道:“各位掌門,讓我來了結這魔頭的性命。”說罷,便持刀向魔頭砍去。刀就要落在魔頭的身上的時候,突然,刀與那人之間仿佛多了層牆壁,再看四周劍氣縱橫,中年男人回頭對身後的幾人大聲喊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其他人倒是沒有動靜,隻是有一人步伐輕盈地來到持刀男人的麵前,然後將地上的跪著的人護住,口中淡淡地說道:“我隻是覺得趕盡殺絕不就與妖魔沒什麼兩樣不是嗎?”
在場其他幾位掌門聽他這麼說似乎有些動搖,而持刀男人卻大聲喝道:“妖邪一日不除,勢必為禍人間!”此話一出,響徹山穀,除了維護地上男子的掌門所在一派,其他人都變得興奮起來,一時間山穀又變得不安靜了。
持刀男人見形勢倒向他這邊,便對眼前人說道:“怎麼樣,李鳴,不要站錯位置,大家尊敬你才喊你一聲李掌門,若是你要與邪魔為伍,那就不能怪大家了!”說罷,全身真氣聚攏,其他門派的掌門見況,也紛紛釋放真氣。
李鳴不慌不忙地攤開兩手,青衣雲紋的長袍迎風抖動地厲害,同時他的長發也飄揚起來,霎時間,山穀上的眾弟子發現,剛剛明明在下雨,現在卻隻在山穀外麵下著,整個山穀又像被隔絕了一般。一時間,李鳴周圍的塵土被風吹開,是個人都能感覺到一股壓迫感,李鳴緩緩閉上雙眼,攤開的兩手作劍指狀,兩把以真氣凝聚的長劍現與指尖。
沒想到剛剛平靜的山穀此刻又波瀾起伏了,地麵飛沙走石,狂風不止,有些年輕的弟子無法抵禦,隻好半跪著看著下麵的一舉一動。可接下來的事情卻出乎意料,就在雙方氣勢較量不分上下之時,幾位掌門全都莫名地伏在地上,嘴角隱約有血跡,倒是李鳴沒有一點反應,冷冷地看著其他幾位掌門。
一個人影站在雙方的中間,身著與李鳴一樣,隻是臉上帶著一個純白色的麵具,隻露出兩隻眼睛,似乎很得意,然後笑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緩緩轉身,對著李鳴,道:“我說掌門師兄,你就不用死撐了,我特意趁你不備傷你,你根本不能注意到的。”
他的話剛說完,隻見李鳴一口鮮血噴出,跪在地上,一隻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喘氣,卻是無法動彈。口中斷斷續續地說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問我為什麼要這樣?”李鳴口中的師弟一臉嚴肅,卻是一句話也沒說,手指在空氣中比劃一番,魔頭的周圍出現了焰光,大火迅速地布滿他的身體,他嘶叫起來,但因身體不能動彈,隨即被大火吞噬,化為了灰燼。李鳴瞪大眼睛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但他連說話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師弟似乎很滿意這個結果,然後緩步地走過那幾位掌門,麵對他們疑惑的表情,他邊走邊說,“你們想知道為什麼你們的弟子沒來幫你們?因為我暫時不能讓他們動,至於我有沒有那種實力,你們自己明白。”
離他們有些距離,他忽然停下腳步,大聲道:“今日我的目的不是殺你們,至於以後嘛,那就說不清了。”話音剛落,他便不見了蹤影。李鳴靜靜地看著他離去,眼中滿是無奈,下一刻,他的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十年後,秋,皇城郊外,放空山。
一支軍隊緩緩前行,隊伍的旗幟上赫然寫著大大的“孟”字,隊中間有一三十出頭的男子,其貌平凡,其神抖擻,著銀鎧,馬負重裝,馬上負一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