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玄宗此時麵色鐵青,微慍道:“哼!柳左使,老夫年已五旬,執掌龍虎派十幾年,在江湖上的所為雖稱不上懲惡揚善,也不是恃強淩弱之輩。你聽我將來龍去脈說了,倒是看看‘妖女’兩個字,你身旁的這位莫姑娘當得當不得!”
柳少陽正想知道孫玄宗要尋莫雪茵為的何事,接口朗然道:“孫前輩但說無妨,晚生在此間洗耳恭聽!”
孫玄宗緩緩道:“上個月初五,老夫與門下弟子受成都蜀王相邀講道,回龍虎山時在湖廣道上趕路,湊巧瞧到這丫頭與一夥江湖人士動手。我一看之下,見她使的竟是我龍虎派的上乘武功。輕身功法更是驚鴻掠影、奇詭精絕,分明是我玄門龍虎一脈,失傳久矣的‘九宮泰玄術’。這功法乃我龍虎派祖師張道陵真人所創,心法要訣由每代掌門之間傳承。可自打十幾年前,那江紫彥下落不明之後,此術便已失傳。”
柳少陽聽孫玄宗也說到江紫彥,心中暗想:“那日在瓜洲,劉景天前輩說莫姑娘的輕身之術與江紫彥一樣,果然沒有瞧錯。看來霍天魁口中的那個姓江的,真的便是江紫彥了。”他心念甫轉,卻聽孫玄宗接著道:
“我遇見這等奇事,震驚之餘,仔細瞧去。隻見這丫頭將龍虎派的武功練得好生了得,有些招式使到高深處,便是老夫也是自忖不及。那些江湖人士那裏是她的對手,片刻間十餘條漢子灰頭土臉,盡數傷在地上。那夥人中領頭的兩人一胖一瘦,本來隻是站在一旁觀戰,見這丫頭如此厲害,一時間都是愣在當場。”
柳少陽將這話聽在耳中,暗自忖道:“那一胖一瘦,想必就是飛鷹幫的霍天魁與祁伯飛了。”
“我瞧到此時,已然按耐不住。尋思這丫頭將我龍虎派的武功學得如此了得,又能會‘九宮泰玄術’,絕計是那渺無音信的江紫彥親自傳授無誤。當即便帶著門下弟子走上前去,問她江紫彥所在何處。誰知她非但不說,言語間還頗為無禮。我門下弟子看不過眼去斥她幾句,這丫頭竟將我所帶六位弟子中的四位,全都出手所傷!”
柳少陽聽到此處眉頭微皺,心道:“莫姑娘將飛鷹幫的那夥恣睢之徒,出手傷了也便罷了。這龍虎派乃是玄門正宗,莫姑娘和他們便隻是一言不和,怎麼也是大打出手?這倒是真有些蠻橫了!”想到此處,朝莫雪茵臉上瞧去。隻見莫雪茵俏臉之上,微有訕訕之色,情知孫玄宗所言不虛。
孫玄宗說到此刻,雙目微闔,頓了頓道:“老夫見這丫頭在我眼前,傷了我龍虎派門下許多弟子,自然心中慍怒。便顧不得身份親自出手,待到與這丫頭鬥到百招開外之時,這丫頭卻說不陪我耍了,抽身施展起輕功,朝北麵起落無蹤而去。”
孫玄宗言及至此,倏地雙眼陡睜,似乎難掩心中思潮湧動,微有顫聲道:“當年我師尊仙逝之時,立我師弟江紫彥為掌門人。我孫玄宗比他江紫彥入龍虎派為早,武功雖略不及他,但玄學易理卻未必不如。再之師尊在世之時,總是偏心於他,這般棄長立幼,我心中當真不服。江紫彥平日裏自視甚高,其時龍虎派眾多師弟徒孫,大多和他不睦。眾人相約推選我作掌門,江紫彥聽聞後竟帶著座下弟子不告而別。而後我雖做了龍虎派的掌門,可龍虎一脈的掌門信物‘正一天師令’和相傳的玄門至寶‘天權訣’,同著幾部高深玄功的秘籍,竟都盡皆被他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