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茵方才眼見柳少陽兵刃脫手,幾乎驚呼出聲。隻苦於隔著甚遠,委實相救不及。後來覷著柳少陽轉敗為勝,訝異之下縱身掠到近前。眼見柳少陽毫發無傷,心中當真有不勝之喜。
場中的五行門群豪本多已支撐不在,如今眼看柳少陽將竟將對方頭領擒住,驚喜之餘俱都攏了過來。陰山派和飛鷹幫的一幹殺手,卻是都持刀擎劍杵在外圍。兩撥人廝殺暫罷,一時又成了對峙之勢。
柳少陽衝著刀下的虎保沉聲道:“今夜你們陰山派欠下的這筆血債,咱們可以日後再算!眼下讓你們的人都退出客棧,我便饒了你這廝的性命!”
那虎保尊者此時癱在地上,痛得牙關大顫,幾欲暈厥。但卻兀自凶悍,不肯就此服軟。斷斷續續,勉強道:“你這南蠻使詐……有本事的……便將我一劍殺了!”
柳少陽見此人如此嘴硬,心頭惱怒下徑往他斷骨上一拍。饒那虎保尊者頗為硬氣,也忍不住疼得嘶嚎一聲,幾乎背過氣去。
柳少陽心中恨他歹毒,此時見他吃痛,麵色玩味冷笑道:“這肋骨折斷雖要不了性命,可被我這麼拍幾下,滋味也不好受吧?你倘若再敢說半個‘不’字,隻怕便沒有這般舒坦了!”
那虎保半邊肋骨塌折,已然痛得死去活來。聽柳少陽如此相說,心中更是膽寒。他也知此時重傷被製全無半分抵禦之力,倒不如依了此人之言雙方罷手。當即忍著劇痛,低聲道:“好……我虎保今日認栽……就依你之言……咱們兩邊罷鬥……”
江雪茵有心整治此人一番,從旁笑道:“少陽哥,這人話說得好生含糊,誰知他是不是心口不一。你不妨再多拍他肋骨幾下,也好讓他說得清楚一些!”
柳少陽點了點頭,又衝虎保道:“兀這頭陀,你是得把話說得大聲些,也好讓這屋裏屋外的人都能聽到!”
那虎保尊者生怕柳少陽再拍他斷骨,緊忙忍痛提了口氣,顫聲叫道:“陰山派的眾兄弟……咱們今日……就此罷鬥,結的梁子……來日方長……”說罷已再無半點氣力,頭往側首一歪,已痛得暈了過去。
柳少陽將那虎保往地上一摔,站起身來衝著四周的陰山派眾人,冷冷道:“陰山派今日先施詭計,又傷了我五行門這數條人命,此仇他日必當報還!今日暫且不與你們計較,把這廝抬了趕緊滾吧!”
今夜陰山派所來的眾殺手中,以這虎保尊者在派中職位最高。此時其餘人聽了這話雖有不忿,但尊者既然適才已經說了“就此罷鬥”,倒也是誰都不敢違命。
當即紛紛上前,有的將那虎保尊者前後抬了,有的將自己一方倒斃之人的屍骨收了,還有人將那柄奇形鐵杖也撿了起來。隻是片刻之下,便盡都一言不發的退了出去。
那祁伯飛眼看陰山派眾人一走,剩下飛鷹幫一家已難討得好去。當下衝霍天魁使了個眼色,隻扔下了幾句場麵話,就跟在了陰山派眾人的後麵,鳴得幾聲胡哨便一道煙走了。這麼一來大屋內外的一眾悍匪蒙韃,頃刻間已散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