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比起逼問,你現在更需要的是安靜。”雲意初站起身向洞口走去。
笑幽聽著他的腳步聲,突然從錦被上彈起來,足下飛旋,下一瞬她已攔在他的麵前。
“妖精,我覺得我們倆都在鑽牛角尖。”
他注視著她:“不是我們要鑽進去,而是被逼進去。”
笑幽搖頭,大聲道:“其實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旁人都說兩個人在一起,是兩個家族的事,而我心底隻認為,這是兩個人之間的事。你父親是你父親,你是你,我認定的是你,愛的是你,即便葉熒惑身後真的是羽帝在操控,我對你的情卻不會因此改變半分。”
她說,父親是父親,而他是他……雲意初眼中的意外褪去,濃重的墨色潑灑,他倏然一把將她攬過,緊緊、緊緊地擁抱著她,甚至忘了她身上還有傷。
笑幽忍著疼痛,唇畔卻綻出一朵滿足的笑,還好,她即使把心中所想說給他聽,還好,她已經不會像從前一樣懦弱地逃開!他們已經經曆了那麼多,一步步,艱難地走到一起,隻要他不曾變,那麼她就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再次推開他,她舍不得,原來愛,就是另一個人仿佛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不要說舍棄,單是想一想都會痛得無以複加。
她在他耳畔低聲道:“我說我們在鑽牛角尖,不是指我們思考未來很傻,而是忽略了事情的本質……一切的一切都要建立在葉熒惑所言是真的基礎上,你我都知道他的卑鄙,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在這裏折磨自己,也折磨著對方,而是弄清楚,究竟他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短短的時間,寥寥數語,卻讓兩人之間靠得更近,似乎即使天各一方,心都不會再分離。
是了,笑幽說得對,雲意初全身慢慢放鬆下來,從離開碧海城,他就在一個人掙紮,要不要告訴她?該不該告訴她?告訴她會不會失去她?有些感情,未得到時被拒絕,他或許能夠承受,但現在,他清楚,他不能忍受失去她的痛!天知道他這段時間承受的壓力有多大,若不是她提出婚禮,他真的沒有勇氣說出來,他可能會選擇一個人弄清事實,然後悄悄地將事實淹沒。可最終,在恐懼失去和真誠相對中,他選擇了後者,比起失去,他更不願欺騙、隱瞞,如果這樣做了,他不會有失去她的危險,但他會背負一生的自責、歉疚,他無法讓這樣的自己和她攜手白頭。
他用下巴蹭著她的頭頂,輕聲道:“其實最傻的是我。”
她埋在他胸口微微搖頭:“傻是因為你在意我,珍惜我,怕失去我……所以你是最聰明的。”
“是,天下間隻有一個楚笑幽,一個離奇來到我身邊的楚笑幽,如何能不珍視,不在意,我知道你的決定,你的心意,已經足夠,在徹底擁有你前,我必須先找父皇問個清楚,所以……婚禮……等一切塵埃落定,我們再來蕩古峰,好不好?”
笑幽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定定直視著他:“不好!”
雲意初一愣,望著她微嗔的模樣,苦笑搖頭道:“以前是我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你塞進花轎裏,直接抬進王府,現在好像倒過來了。”
笑幽本想笑,卻裝得依舊一臉嚴肅,踮起腳尖逼視著他問:“娶不娶!敢不娶我……”
隻說了半句,他的唇堵住了她可愛的威脅,她是他的,真想就此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合二為一。
一個深吻,在唇瓣分離時,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笑幽摸著發燙的臉頰退開兩步,不能再繼續了,身體裏異常的感覺在四處流竄,隻是一個吻而已啊!她怎麼會……怎麼會……有想要更多的欲望……
“現……現在,妖精!陪我去采花!”
雲意初正暗自平複著呼吸,聽到她結結巴巴的聲音,邪魅的笑道:“不是剛采過?”
笑幽聞言,粉拳輕輕打落在他胸口,微微撅起的唇看得雲意初心神一蕩,該死的,他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的衝動了。笑幽察覺到他眼神中的火焰,連忙竄出洞口:“傻妖精,跟上!”伴隨著話語的,是一串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雲意初情不自禁牽起微笑,躍出洞外。
待兩人抱著大把新摘的花束回到澈今洞時,已是日暮時分。
“采這麼多,要做什麼?”
笑幽將淺紫色的花鋪滿錦被,一邊挑揀著一邊回道:“做捧花和幸福門啊。”
“幸福門是什麼?”
笑幽埋頭整理,偷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其實現代的婚禮,是中西結合後的產物,她沒有參加過別人的婚禮,對於步驟隻是從電視上看來的,前世她不懂****,但卻偷偷羨慕著影片裏浪漫的婚禮,因為美,美麗的布景,美麗的誓言,美麗的笑顏。現在能和最愛的人親手打造自己的婚禮,她忽略了前路的荊棘,忘記了煩擾恩怨,在最單純的快樂裏,期待著大後天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