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迷途知返(1 / 2)

門板“砰”一聲緊閉,淼淼不停提醒自己,不要怕,不要慌,要冷靜!有沒有辦法能提醒陳默這裏有危險,最好在林外就能察覺,她大腦飛速旋轉,什麼可以將訊息傳遞到遠處?聲音……濃煙……對濃煙!她眼睛一亮,死死盯住一張四四方方的矮桌,那上麵有火石。下身要穴被點,她半身已無法移動,隻能用手代替腳,拚命往矮桌那裏爬。

短短的距離,卻像天的另一方那樣遙遠,她緊咬牙關,纖弱的手在全身重量的拖累下被粗糙的地麵磨破,鮮血淋漓,細小的沙粒嵌進皮肉中鑽心的疼,淼淼強忍著,快到了……就快到了……終於觸到矮桌的一腳時,她舒口氣無力一笑,支起身體去拿上麵的火石已是不可能完成的動作,她死死扣住桌腿,用力一拽,矮桌微微傾斜,上麵的火石順利掉下來滾落到牆角下,淼淼一邊艱難向北牆爬動,一邊在心中狂喊:謝淼淼你不想讓他死吧!快一點!再快一點!

此時陳默正拽著一名大夫往回趕,他出來已經很久了,身上沒有銀子,他先低聲下氣求一家醫館的大夫到林場看診,不想直接被推搡出來,第二家依舊如此,他忍了又忍,到第三家時,負責配藥的夥計不但轟他出門,嘴裏還不幹不淨地罵著:“沒錢瞧什麼病,不如趁這工夫自去打口棺材等收屍。”

陳默壓抑的怒火終於爆發,他一把掐住夥計的喉嚨,幾乎將他的喉結捏碎,坐堂的大夫聽聞外麵的響動走出來,陳默丟開夥計,二話不說扣住他脈門就往門口走。那大夫拚命討饒,英雄、大俠的一通亂叫,就差喊祖宗了。

陳默不勝其煩,一指點了大夫啞穴,又冷冷讓夥計收拾藥箱針筒,那夥計得了教訓早不複初時的氣勢,趕忙按陳默吩咐的做。待陳默拽著大夫從街口消失,夥計連門都顧不得關,飛快跑去府衙報官。

路途中,大夫嚇得兩腿發軟,陳默才惜字如今道:“醫個人,完事就放你走。”

大夫啞穴未解,隻能點頭如搗蒜,祈禱別遇到什麼絕症,否則這凶神惡煞的男子一怒下保不準取了他的小命。

剛走到樹林外,隻見木屋所在處升起嫋嫋煙霧,且越來越濃,驚懼下他大喊一聲淼淼的名字拚命往林中跑,片刻後他突然頓住,不對……怎麼會起火?淼淼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此處又無閑人出沒,房內也沒有點明火,那麼隻有一個可能——有人放火!多半是一月殺的人尋著蹤跡追了來,陳默雙拳緊攥,也許淼淼還活著,他若不顧一切地闖了去,兩人必死無疑,此時需要冷靜,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那大夫能小小利用一下,他縱身回到還站在原地的大夫身旁,低聲道:“如果你不按我吩咐的做,我一定拆了你醫館,滅了你全家老小!”話落,他在他身上輕拍一下解開啞穴,如此如此吩咐一番。

林內這一邊埋伏在樹上的兩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外圍,誰都沒想到木屋裏的淼淼能翻出什麼波浪來,等到他們發現煙霧起,卷卷忙支使球球去滅火,球球從井中提水澆向火苗,被打濕的地方火是滅了,但更濃的煙霧隨即升上半空,卷卷見狀氣急敗壞地跳下來:“算了!”

球球把水桶丟在一旁嘲笑卷卷:“你的邪惡趣味總耽誤事兒,早該把那女的一掌拍死。”

卷卷狠狠瞪了球球一眼,回頭看著小半邊已被火焰吞噬的木屋笑道:“她向陳默示警,但心底一定希望他回來救她。”

球球接口道:“才怪,她要是想兩人死在一起,還燒房子幹嘛?”

卷卷搖頭半開玩笑半感歎道:“球球你不了解女人,更不了解人性。”語落,她再次回複天真爛漫的腔調:“我賭一千兩,陳默會逃。”

“我才不和你賭!不逃的是傻子,陳默長得不錯,沒了她照樣娶得到媳婦,但命沒了可就全玩完了。”

卷卷死死盯著球球,臉色陰沉下來,球球向後退開幾步,不知道他所言哪兒惹到這小魔星了,卷卷撇撇嘴低頭往前走,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傷卻被球球逮個正著,球球愣住,一瞬間明白了她為什麼生氣,他說不逃的是傻子……如果現在木屋裏的人是卷卷,他呢?他會是那個傻子嗎?

“發什麼呆!連你都說陳默會逃,我們還在這兒幹等什麼!”

球球揉揉鼻尖,追上卷卷往樹林外圍而去,兩人誰都沒有回頭,淼淼是死是活好似和他們沒半點關係。

陳默警惕聽著周圍的動靜,躍上一棵老樹,將衣擺撕成細細的布條接成長繩,綁在樹枝上打了個活結,然後飛身跳上另一棵樹,依樣為之,等布置完,他將手中的繩頭交給大夫叮囑道:“默數五十聲後用力拽!拽完就跑,不許回頭,不許停下。”

大夫戰戰兢兢地應承後,陳默一掌擊向身旁的樹幹,大樹震顫著發出哀鳴,樹上棲息的鳥雀受驚撲打著翅膀四方逃散。陳默大聲喝令:“開始數!”尾音還沒落,他人已在數丈開外,悄無聲息地從東南方往木屋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