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誌如跟著馬主任走進一個三十多平米,擺著一堆厚的嚇人的書籍的房間後,馬主任便指著一張雕花朱紅木椅對他說道:“坐下說吧!”
“謝謝馬主任!”
馬主任從旁邊飲水機上接了杯水,遞給梁誌如後,才坐到了對麵的椅子上。
“謝謝,麻煩馬主任了!”
“坐下說吧!”
梁誌如恭恭敬敬的從馬主任手上接過水杯後,才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有些拘謹的端著杯子看著馬主任臉上的神色。
“劉主任說,你好像是王家溝的人吧?”馬主任隨意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搭在桌子上,目光有些淩厲的看著梁誌如,緩緩開口問道。
“是的馬主任,我是王家溝的人,這次冒昧來訪,是因為我一個親戚的房子要拆遷,遇上了一些問題,所以特意來您這裏反映一下問題的!”梁誌如坐直了身體說道。
馬主任聽完梁誌如的話,輕輕地點了點頭,在口中“嗯”了一聲後,便歪了歪身子從旁邊的書架上拿出一個文件夾,從裏麵拿出了幾張紙頁看了一下後,才抬頭問道:“王家溝一共有三戶需要拆遷,你的親戚是哪一家?”
“是王老根!”
“王老根?我看看。”馬主任從幾張紙中抽出來一張後,便看了起來。隻是過了幾分鍾,他便眉頭有些緊皺的問道:“王老根,家中五間平房,建築麵積一百八十七個平米。按照文件規定,現在的賠償標準是八萬元。”
梁誌如聽完他的話後,便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現在的賠償標準是八萬元,隻是我三伯一家的情況實在是特殊,還請馬主任能體諒一下我三伯家的困難,能給一些扶助!”
馬主任繼續在手上的文件上看著,等過了一兩分鍾後,他才重新抬頭對著梁誌如說道:“文件上寫著,你三伯一家修房子的時候,由於是屬於自行圈地,並沒有房產證,所以拆遷的時候的賠償標準略有降低。這些都是按照國家下發的文件標準來的,中間應該是不存在什麼問題的!”
梁誌如被馬主任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的,三伯家的房子沒有房產證這件事,他還是頭一次聽到。不過他卻是知道,自己小時候自家的樓房,開始修建的時候,也沒有去辦什麼房產證之類的。畢竟都是山旮旯,交通不便的農村中,也不是什麼市區縣城,弄個房產證有什麼用啊。
所以他愣了好一會兒後,才有些忐忑的問道:“馬主任,我三伯家的情況確實很特殊,之前我也在劉主任那邊反映過情況了,還請馬主任您能替我三伯家行行方便!”
馬主任臉上有些為難的想了一會兒後,才和他說道:“這些賠償標準,都是按照上麵下發的文件來製定的。我們這些下麵按章辦事的人,手裏雖然有些小範圍內調整的權利,不過這種事情,畢竟是損害了國家利益,所以不是特殊情況的話,我們也不會去作調整!”
“我三伯家的情況就是很特殊,馬主任,這樣吧,我先和您說一下我三伯家的情況,您看可以嗎?”
“嗯,那你就說說吧,我先了解一下情況,再考慮一下!”馬主任點了點頭,就靠在了身後的椅子靠背上。
“馬主任,情況是這樣的。我三伯夫妻兩人已經六十多歲了,家中有一個左手殘疾,高位截肢的兒子,全家都是靠著幾畝薄田在過日子,沒有任何別的收入。我三伯家現在有五間平房,是在七年前修建的,當時花了五萬多塊錢。隻是馬主任您也知道,現在的物價水平,和七年前比起來實在是相差太多了。”
梁誌如講了一大串後,他的目光也一會沒有離開過馬主任,一直都在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他的臉色。在發現他一直都在做出一副傾聽,並沒有什麼神色變化的時候,梁誌如才在心中鬆了一口氣繼續訴說著。
“現在我們王家溝的王支書,給我三伯家的賠償才八萬塊,連現在的五間平房也修不起來。何況我三伯一家三口人,在修房子的時候,總還要吃喝拉撒有花銷吧。所以馬主任您看,我三伯家實在是太困難了,還請您一定體諒一下他們家的難處,給予一定幫助!”
馬主任聽完梁誌如的話後,才用手指敲著桌麵,臉上一副沉思的模樣。梁誌如有些緊張的坐在椅子上,等著他的決定。這也不怪他緊張,實在是三伯一家對自己的恩情太重,要是能為他們爭取多一些幫助,自己心中也好受一些。
“這件事最難辦的地方,就是你三伯家拿不出房產證。要是能有房產證,賠償標準往上調調也沒關係,要是沒有房產證的話,你想要為你三伯家爭取政策,那我們都是要冒著極大的風險的。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我和劉主任可能連屁股下的位置都坐不穩!”
馬主任的話,聽得梁誌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心中也是明白,什麼房產證之類的借口,無非就是對方覺得今天他拿出的誠意還不夠,還想要獅子大開口罷了。就連王書文一個村支書,都能隨隨便便的多加一萬,他還真的沒辦法相信,馬主任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房產證問題而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