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你是刺客？”芊雪驚呼道。
“小聲一點。”少年伸出手捂住了芊雪的嘴，“他們會聽見的。”
芊雪不安分抓著少年的手，想要掙脫少年的鉗製，嘴裏“唔唔”地叫個不停。
“如果你不叫的話，我就放開你。”
芊雪點點頭，少年方才放開了手。
芊雪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好半天才緩過來。
空氣中隱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少年的臉蒼白地可怕。
芊雪看見他純白的衣袖上帶著血跡，芊雪不禁問道：“你受傷了？”
少年的語氣帶著戲謔的味道，“你擔心我了？”
“你……”芊雪扭過頭，不再搭理他。
一想到剛才他在窗外偷窺，芊雪又氣又羞，忍不住說道：“你剛才為什麼要在外麵看著我……你這麼做不尷尬嗎？”
“尷尬？”少年自嘲地笑了起來，“我隻覺得痛心。”
“什麼？”芊雪抬起頭，迎著少年的目光。
兩次見到他，都是在昏暗的光線裏，這一次，比上次看的清楚了許多。
他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相貌十分出眾，帶著陰柔之美，若是女子，必然傾國傾城。
個頭大概和皇帝差不多高，身子卻很削瘦，皮膚蒼白，著以純白的長袍，更顯得不食人間煙火。
“我真希望，你不是他的人。可如果不是這樣，你就不會進宮，而我，也不會遇到你。”
少年的話，帶著幾分矛盾與糾結，落在芊雪心裏，生出淡淡的愁。
一個陌生的男子，帶來陌生的情愫，是該欣喜，還是該怨念自己經不起誘惑。
宮中的生活，讓人壓抑地不知道如何去表達自己的快樂與悲傷。
笑的時候，未必真誠，哭的時候，亦複如是。
其實芊雪也漸漸明白皇帝，漸漸明白一個居上位者，所必須麵對的境地，以及必須漠視的情感。
少年的出現，像是一個小石子，落在了原本靜寂的水裏，驚起一層層的波瀾。
或許隻會是個小插曲，或許會帶來毀滅一般的狂瀾……
“你，為什麼總對我說這些？”芊雪無奈地問道。
四年，四年的時光，讓一個懵懂的少女，逐漸蛻變。
那麼痛的路，一步步地走過。而這份突如其來的感情，讓芊雪不知所措。
“為什麼不能說？”少年披散的發絲在風中輕輕地飄揚，“就因為你是皇後？我不在乎，我知道，你也不在乎的。”
芊雪微微一笑，那明媚的笑顏讓燭火都黯然失色。
少年不由得感慨道：“你真的很美，出塵。”
芊雪感到臉上一紅，低頭不語。
少年衣袖上的血漬格外刺眼，芊雪直直地看著那血漬，觸目的紅色，一瞬間想起四年前坤寧宮中那滿室的喜字與大紅的綢緞，皇帝半分迷醉的神情。
芊雪猛地將少年推開，“你不能待在這裏，你快走。”
“剛才我一失神，竟然讓幾個侍衛發現了，外麵現在亂成一片，想走也走不了。”少年伸出手捂著臂膀上的傷口，剛才被芊雪一推，傷口撕裂開來，血一上湧，那純白的衣袖被染紅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