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來者何人!吃了豹子膽不成!竟敢妨礙巡城禦衛做事?!”
這騎在這汗血寶馬身上,一身金光閃閃的盔甲,但麵容極其凶唳的漢子,忽然間看見這黑袍人像從地底上冒出來一般,先是悚然一驚,隨即勃然大怒,將其手上那一條響馬鞭呼呼揮舞,最後如同一條極速扭動著的猙獰凶蟒一般,張牙舞爪,便朝著那道黑袍人身上,惡狠狠地狂噬而去!
但那道穿著黑袍的身影,卻一聲不吭,如同一塊磐石,一動也不動,任由這一鞭,“啪”的一聲,狠狠地落到他的身上!勢道迅猛,將那件黑袍,也是撕裂破開了一條深深的鞭痕!
“大膽刁民,我是巡城禦衛的人,欠你莫多管閑事,速速離去,否則,莫怨我手下無情!”
這凶唳的漢子見這黑袍人,竟然不躲不閃,站著接下了他的這一招,也是心中暗暗吃驚,但他們巡城禦衛平時橫行霸道,囂張拔扈慣了,自然不會將任何人放在眼內!當下惡狠狠地盯了黑袍人一眼。
但這黑袍人卻依然不發一言,隻是藏黑袍裏麵的身體,卻忽然嘎嘣嘎嘣地響了起來,身形也似乎漲大了不少,一股森然的殺氣,驀然像水波一般蕩然開來。
感受到那股淩厲的殺意,那汗血寶馬頓時一陣躁動不安,嘶叫不休,像受了驚嚇一般,忽然惶恐地,調轉頭就跑!
“畜生,你怕什麼?簡直丟我們巡城禦衛的臉!”這漢子心下一驚,嘴上卻是罵罵咧咧,不斷地揮著響馬鞭,鞭打著這汗血寶馬,好不容易方才讓它穩了下來,然後又鞭打著它,逼著它發瘋地極速朝著黑袍人衝了過來,手上的響馬鞭也是揮舞得呼呼作響,“大膽刁民,你竟然想死,我便成全你!”
“找死!”
看著那匹汗血寶馬像發瘋了一般衝撞過來,更著那無數如蟒蛇一般凶狠的鞭影,那原本紋絲不動的黑袍人,忽然猛地抬頭,兩道鋒利的寒芒,自眼裏迸射而出,狠狠地掃向馬背上那漢子,一股無匹的森寒殺氣透體而出!
他左手忽然如電伸出,憑空牢牢地捉住了那條,如電蛇一般的響馬鞭!右手卻是蓄勁待發,袖袍鼓蕩,就在那汗血寶馬就要撞上他之際,忽然一拳揮出,無聲無息地朝著它轟去!
“碰隆”的一聲巨響,這一拳看似平平淡淡,但威力卻是如同洪濤,竟那汗血寶馬的前胸當場轟得深塌,隨後淒厲地嘶叫一聲,連帶著那凶唳的漢子,慘叫著也是轟飛,擦著地麵滾出了十多丈遠!
“嗚哇,你,你這大膽的刁民,你活膩了是不是?竟然敢在未了城動巡城禦衛的人?”這漢子灰頭土腦,狼狽不堪地從地麵上爬起來,驚怒交加地望著不遠的黑袍人,那頭汗血寶馬,前胸被轟得深陷,口吐白沫,如同一團爛肉,躺在地上不斷地顫抖,奄奄一息,而他手上的響馬鞭,更是一個照麵,便被對方奪了去!
“在你們這些人眼裏,我們,就真的命賤如草芥,連螻蟻都不如?想殺就殺?”那道黑袍人緩緩地站起來,冷冷地盯著這漢子,忽然將手上那條響馬鞭用力一扯,那條比鋼索還堅韌的響馬鞭,竟頓時斷成了數截!
“你,你……”那漢子見狀,自然是神色大變,在未了城,竟然還有人膽敢和巡城禦衛的人作對!
哼!但那名黑袍人將這碎成數截的響馬鞭,狠狠地往地麵一摔,然後冷冷地盯了他一下,隨即轉過身去,不再理會他,而是徑直走到那爺孫倆的身旁,俯下身去,察看那小男孩的傷勢。
這汗血寶馬極其高大,至少有幾百斤重,加上那飛快奔馳的速度,這一撞之力自然力道萬鈞,即使是尋常的修士也是承受不了,何況眼前這身體瘦小贏弱,不懂絲毫武功的小男孩!
這一撞之下,小男孩的胸口深陷,幾乎所有的肋骨,均被撞得粉碎,而其中一條手臂,更是軟軟地垂在身後,像一條麻繩一般,擰成了幾圈,顯然也是被廢了!
剛剛還生脫脫的一個人兒,即刻卻眼球翻白,氣若遊絲,麵現死氣,全身不停地勯顫抖動,小嘴巴嚅嚅地微張,但喉頭咕咕地,卻難以發出一絲聲音,鮮紅的血液,不斷地從他嘴角流了出來,滴落了一地!
生命究竟是什麼?為什麼有的人高高在上,作威作福,享盡一切富貴榮華;而有的人一生卻苦苦掙紮,匍匐在別人的腳下,永遠在痛苦中輪回!誰,能告訴我,同樣是人,你,究竟在哪方麵比我高貴!扒開表麵那層畫皮,藏在裏麵的,卻都是血淋淋的骨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