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整個空間無比寧靜。
簡單點講,就是某個神明和某個女人,弄出了一個生命之後,這個生命被神明隨手地丟入了凡界,正好落入了五尾妖狐的胎腹中。而這五尾生下來的女孩,生下來的卻是個人類。這個人類就是大巫女。
“說起來,檀宇,猰九嬰應當認識大巫女大人真正的母親。”封歸緩了口氣,接著說道,“因為,大巫女大人真正的母親……就是猰九嬰的妻子,雪白蓮。”
一瞬間,猰九嬰險些掙脫了被天輪鎖縫合的深淵,咆哮著跑出來。
“老頭子,安靜一會兒……”檀宇的額頭上頓時溢滿了細密的冷汗,捂著心口用意識說著。
“開什麼玩笑!!!”猰九嬰歇斯底裏地咆哮著,“這是那個畜生的女兒!!那個呆在神界的畜生!!!”
“她又不認識那什麼神不神的家夥!”檀宇也有些氣悶,在修羅界兩百年來,他跟猰九嬰的關係處理得不錯,這也讓他更加深刻地體會到了猰九嬰的憤怒,但他也不願意讓猰九嬰繼續發飆,“她除了是那個神明造出來的之外,跟那個神沒有半點關係!!!你跟她發火有什麼用!還不如想想辦法怎麼讓你的真身逃出大縛咒然後滅了那什麼人渣神吧!!”
“她流有那畜生的血就該死!!!”猰九嬰蠻不講理地怒吼道。
“她也流有你妻子的血!!”檀宇想也不想地就喊了出來,“恐怕她現在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和你妻子有聯係的人!她流著你妻子的血!!你想就這麼把她給弄死嗎?!”
聽到檀宇的話,猰九嬰氣惱地喘著粗氣,粗重的聲音中透露著一絲不甘心。
“她不是那什麼神的孩子,因為那種人渣不配作人父,”檀宇的聲音也平緩了許多,“她是你妻子留給你的孩子,你也可以把她當做你的孩子。那種人渣為了私欲可以草芥人命,但猰九嬰,我想你不是那種人。你雖然衝動了點,但我覺得,你本質上也是一個好人,最起碼也是一個好丈夫,所以你就最後再盡到一點職責,盡到一點父親的職責,把她當做你的女兒。你不是那種會傷害自己妻兒的人,你也不會想做出與那個神的行為類似事情,對吧……”
“……”天輪幻境後方,猰九嬰重重地呼了幾口氣,似乎是在努力壓抑著怒火,使自己平靜下來。
“二百多年,隻有你那嘴皮功夫變得越來越厲害,歪理也能扯得如此堂堂正正。”猰九嬰的聲音有些冷漠,“但檀宇,你說得對,是我太衝動了……這個女人,除了那一頭鎏金般的金發以及血脈以外,和那個牲口沒有一絲一毫的聯係。”說著,猰九嬰的語氣更加冰冷了幾分,“但是,就算她流著白蓮的血,我也不會讓她做女兒。因為我看到她鎏金的金發我就覺得惡心……”
“簡單點說?”檀宇微微一挑眉。
“怎麼處理她,隨你所願,”猰九嬰的聲音小了許多,似乎又要歇息去了,“我不會多管的。”
說罷,天輪幻境內再沒有猰九嬰的聲息,檀宇也如釋重負般地呼出一口氣。
他走上前幾步,蹲下身來看了看地上的法陣。
“這是通靈陣。”竺語在一旁小聲說道。
“我知道,”檀宇鎖了鎖眉毛,“隻不過跟普通的通靈陣不太一樣……但也不是沒法破解。”
檀宇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了手,將魔氣運作起來。
妖氣具有迷惑性,鬼氣具有破壞性和隱蔽性,而魔氣具有侵略性。
對付這種通靈陣,自然需要去尋找法陣的薄弱點,而尋找並突破薄弱點這種事情當然用魔氣最合適。修羅界中也不乏有死後的人類通靈師,二百年的生活讓檀宇已經能夠輕車熟路地應對各種對手和法術。
隻見一股黑色宛如黑煙一般的魔氣從檀宇掌心鑽出,魔氣圍繞著法陣轉了兩圈,最終跑到了法陣正上方,然後化為一支長槍,猛然刺向法陣。
隨著一陣人耳難以察覺的細微聲響,那布滿血液的法陣微微一震,空中彌漫的那令人膽戰的金光散去,似乎標誌著九尾妖狐妖力的供應被截斷。
“好了!”檀宇朝封歸點點頭,然後就走到那祭壇前,將那大巫女從祭壇的凹槽中搬了下來。
“氣息已經很弱了,”檀宇看著這個女人,搖了搖頭,又看了看封歸,“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老爺爺,你先用你的那治愈人的法術穩住她的靈識,我怕突然斷了通靈術,她的靈識會被震散。”
“好!”封歸毫不猶豫地點頭,然後便運作起他那能夠操縱精靈治療人的法術,開始對大巫女作著粗淺的治療。
而檀宇和竺語也沒閑著,趁著封歸治療大巫女的這陣功夫,兩個人出了地下室,廢了點心思,將妖狐領地內所有的狗頭兵揍得滿地找牙,將他們轟出了這片土地。
那些妖狐妹子們都嗨皮壞了,在狗頭們欺壓下終於重見天日,一個個都把檀宇和竺語視作救世主,雖然她們的樣子還很淒愴,但是她們也非常熱情地招待起了兩個人。
其中尤數一個叫做蘇豔的二尾狐妖最為熱情,拉著檀宇和竺語兩人的手就說要盛宴款待二人。檀宇不好推辭,而封歸和後趕去的幾個妖狐妹子還在治療大巫女,自然沒人能幫他說話。兩百年沒怎麼見過女人的檀宇根本沒辦法推脫掉這麼多妹子們的請求,他便在竺語有些刺人的目光下,飄飄然地答應了下來。
“檀真人,竺真人,我蘇豔代表我們妖狐一族,再次感謝二位真人救我們於水深火熱之中!”酒桌上,那蘇豔手端著酒杯,深情款款地說道。
房間裏滿是酒味……
“嘔——”
檀宇都忍了好幾分鍾了,這時終於一個沒忍住,直接將肚子裏的酸水和飯菜都吐了出來。
檀宇的嘔吐狀讓蘇豔的笑臉一僵,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竺語,“竺真人,檀真人這是怎麼了……”
“他討厭酒。”竺語淡淡地說著,同時體貼地抬起小手,拍了拍檀宇的後背,似乎是想讓他能吐得痛快點。
而檀宇此刻則欲哭無淚,他一聞到酒味,他被項羽磋磨和猛灌酒的記憶就不斷地往外冒……雖說項羽那人也挺夠意思,是個不錯的朋友,但是也正是這個人讓檀宇徹底患上了酒類恐懼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