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正義歎了口氣,就不再說話了。
有些人好象自打一生下來,就有那種叫別人跟著他走的非凡本事,趙客無疑就是這種人。
假如你遇見了這種人,你也別無其他事情可做,隻有本分地睡在馬車上,乖乖地跟著他走。
出城之後,馬車走得更快。
趙客板著臉,謝正義在笑,花子墨卻隻有閉著眼,顯得心事重重。
誰知趙客反而先問道:“花二爺,你為什麼不說話?”
花子墨道:“我說不出。”
趙客道:“是說不出呢,還是已無話可說了?”
花子墨苦笑著搖了搖頭,才緩緩道:“我在想……”
趙客道:“想什麼?”
花子墨道:“我在想,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我做的,我究竟是不是那個殺人作案的天才凶手,又究竟是不是那個所謂的小人?”
趙客道:“那你究竟是不是呢?”
花子墨苦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趙客道:“你不知道,還有誰知道?”
花子墨道:“你問我,我又問誰去?”
趙客突然間就又不說話了。
謝正義道:“據說,黑道上也有人組織成一個聯盟,名字就叫什麼‘烹羊會’,為的就是要對付我們的三羊開泰旗。”
花子墨道:“一點兒也不錯。”
謝正義道:“自從張重華、蕭定邦和陳不準死了後,他們當然更要加緊趕快行動了。”
花子墨道:“一點兒也不錯。”
謝正義道:“這個所謂的黑道聯盟,若是真的跟我們三羊開泰旗火拚起來,必定要天下大亂。”
花子墨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能夠笑到最後的,始終是那位負手而觀的老漁翁。”
謝正義道:“可是,要做那位負手而觀的老漁翁,也不是件簡單容易的事情。”
花子墨道:“一點兒也不錯。”
謝正義道:“就你個人認為,放眼整個江湖,誰才夠資格做那位負手而觀的老漁翁?”
花子墨道:“毫無疑問,隻有也就是那個什麼‘烹羊會’。”
謝正義歎了口氣,才反問道:“就隻有那個什麼‘烹羊會’麼?”
花子墨目光閃動,也反問道:“你是不是想說,也隻有我花子墨,才夠資格點起這場燎原大火?”
謝正義沒有直接回答花子墨的這個問題,卻歎息著道:“由此看來,這也的確是場燎原大火,每個卷入其中的人,若不被燒得口幹舌燥、焦頭爛額、神魂俱散,那才真的是怪事一件了!但話又說回來,要讓這場燎原之火在處於星火狀態之時,就夭折在小繈褓之中,那除非我們……”
花子墨插嘴道:“除非我們能先查出那個殺人作案的天才凶手是誰來?”
謝正義點點頭,道:“我總認為,殺死張重華的凶手,也就是殺死蕭定邦和陳不準的那個凶手。”
花子墨道:“所以出賣我們的奸細也很可能就是他。”
謝正義道:“鄔萬山和折中正的死,一定也跟這件事有著很密切的關係,他堅決不肯參加我們的三羊開泰旗聯營鏢局,一定也有很特別的原因。”
花子墨道:“這是你自己的想法,不是我的。”
謝正義道:“你又是怎麼想的?”
花子墨淡淡道:“我隻不過是具戴罪之身而已,隨便怎麼樣想,當然都是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謝正義道,“有關係。”
花子墨道:“有什麼關係?”
謝正義盯著花子墨,一字一句地道:“因為我看得出來,你心裏一定還隱藏著很多秘密。這些秘密,你若不肯說出來,這件事情,隻怕就永遠不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花子墨笑了,苦笑。
謝正義也笑了,他忽然改變話題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最可愛的是什麼地方?”
花子墨苦笑著輕輕地搖了搖頭。
謝正義道:“是你的眼睛和嘴巴。”
花子墨揉了揉自己眼睛,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才緩緩道:“這是不同的兩個地方,並不是一個地方。”
謝正義道:“這兩個地方都很可愛!”
花子墨難得地笑了笑,才悠悠問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哦?”
謝正義道:“一點都不假!”頓了頓,他才接著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和嘴巴為什麼是最可愛的?”
花子墨道:“你說是為什麼?”
趙客突然插嘴道:“因為你的眼睛不會說謊,隻要你一說謊,你的眼神就會變得很奇特、很怪異。你的嘴巴,就更不會說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