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倩雲和折戀花笑著齊聲答道:“因為我們高興,我們高興跟著你,難道這樣也不行麼?”
又走出幾步,趙客又回頭問道:“你們也莫要忘記了,我還有個很好的搭檔,他也條厲害得不得了的雌老虎。”
鄔倩雲和折戀花嬌笑著,異口同聲地道:“我們也並不是那種很省油的燈!”
趙客又開始往前走,卻已走得慢多了。
斜陽的餘暉,將他們是影子,越拉越長。
王家別院,熱鬧異常。
王五太爺的演武場上,更是人頭攢動,摩肩接踵。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王三太爺和王五太爺都不禁露出了他們那慣有的老狐狸般的淺淺微笑。
每個人都已知道了,明天午時,就是“無量府君”霍無雙,與那位“斷劍公子”,也就是那位“斷劍大盜”趙客決鬥的大好日子了。
勝的那個人是誰?敗的那個人又會是誰呢?
每個人似乎都在翹首以盼,拭目以待。
陽光尚未升起,風中仍帶著黑夜的寒氣,街旁的樟木樹,青葉依舊茂密如昨。
王五太爺雙拳緊握,龍行虎步,已從牆外的小路上,走到演武場的中心處,但聞他忽然喚道:“蔣濤!”
熙攘喧鬧的人群,聽到這一記如雷貫耳的呼喊聲,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後麵跟著的那群人中,立刻有個衣著考究,白麵微須的中年人,大步奔跑著趕了上來。
他,正是王三太爺手下的得力幹將之一,以打造各種兵刃和暗器而聞名的“鍛兵堂”堂主——“一字齊肩”蔣濤。
王五太爺並沒有放慢腳步等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隻是沉著臉道:“我是不是已經關照過你,五月初六之前,絕不要再接更大宗的生意了的?”
蔣濤躬身垂首道:“是。”
王五太爺道:“那麼,我來問你,昨天晚上,你為什麼還要把存在庫裏那九十三把厚背鬼頭大刀、五十口貫日長虹劍和所有的弓弩全都賣出去了呢?”
蔣濤的頭垂得更低,臉色也已變了。
他連做夢都想不到,王五太爺怎麼會這麼快就突然知道這件事情了呢。
他垂著頭,囁嚅著道:“那筆生意的利潤實在很大,幾乎已可算是對本對利了,而且……”
王五太爺冷笑著道:“而且生意總歸是生意,賺錢的事情,誰有舍得隨便放棄呢,是不是?”
蔣濤不敢再答腔,頭也垂得更低了。
王五太爺的臉上已現出怒容,雙拳握得更緊,忽然又問:“你知不知道背後的買主又是誰呢?”
蔣濤遲疑著,終於輕輕的搖了搖頭,眼珠子卻在偷偷的四麵轉動著,像是在找尋著什麼東西一樣。
就在這時,突然有兩輛烏篷大車衝進演武場,滾滾的南轅轍時卷起漫天埃塵。
緊接著,車上蓋著的烏篷也突然掀起。
每輛車上,似乎都藏著十來條黑衣大漢,每個人的手裏,都挽著張四五百石的弓弩,每張弓弩的弦都已拉滿,箭已在弦。
蔣濤想衝到馬車上去,手腳卻已被王三太爺的厚重鐵掌扣住了。
他的臉色立刻慘變,張開嘴,想喊:“不能……”這句話還沒有喊出口來,弓弦已響,亂箭飛蝗般射出。
王三太爺沉腰坐馬,反手一掄,竟將他的人掄了起來,迎上了飛蝗般的亂箭。
霎眼間,蔣濤的人已被射成個刺猾。
在場眾人不禁慌亂起來,無論是誰,縱然是一身銅筋鐵骨,也萬萬擋不住這一輪又一輪飛蝗般的亂箭!
王三太爺眼睛裏血絲滿布,看來也正像是一條已落入獵人陷阱的猛獸。
隻要弓弦再一響,這雄霸一方的酒壺大豪,也難免要亂箭穿心而亡。
誰知就在這一刹那間,左邊的屋簷上,突然響起了一陣極尖銳的風聲。
幾點青光一閃,霎時劃過弓弦。
隻聽“嘣嘣嘣”數聲珠落玉盤的脆響,十六張強弩的硬弦,竟同時被兩道青光劃斷!
接著,又是“奪”的一聲,青光釘在車廂上,竟隻不過是兩枚外圓內方的銅錢。
弓箭手的臉色也全都慘變,突然全都翻身跳下篷車,竄入了擁擠的人群之中。
是誰有這麼驚人的指力,能以兩枚外方內圓的銅錢,接連割斷十六張強弩硬弦呢?
王三太爺和王五太爺並沒有追。
這些人並不是他們的對手,還不配他們出手。
而且多年前他們就已知道,殺戮並不能令人真心信服。
十餘丈外的屋簷間,忽然響起了一陣輕快的掌聲。
一個人大笑著從屋簷上躍下,輪廓分明的臉上,帶著滿臉風塵之色,但一雙眸子卻還是明亮的,眉毛也依舊漆黑。四條眉毛。
這個人又是誰?
他又為什麼要撫掌大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