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為大師道:“這又是為什麼呢?”
趙客道:“因為我可以保證,趙客雖然在這裏,卻絕沒有出過手!”
他嘴上雖然說得很有把握,其實心裏也一樣在懷疑。
除了趙客他自己之外,別人好像根本沒有要殺褚瀟雲的理由。
除了趙客外,別人也沒有那麼鋒利、那麼快的劍!
無為大師忽然又歎了白氣,道:“你說了半天,和尚總算明白了一件事!”
趙客卻不明白,所以他又問道:“什麼事?”
無為大師道:“現在和尚雖然還是個迷迷糊糊的和尚,趙客也一樣是個迷迷糊糊的趙客!”
趙客笑了,當然是苦笑。
太陽漸漸升高,陽光正照著無為大師的光頭上。
趙客看著他,看了半天,忽然道:“我這兩天好像總是遇著道士和尚!”
無為大師道:“你是個有緣人,有緣的人才會常常遇著道士和尚!”
趙客道:“我怎麼會忽然變得有緣了?”
無為大師道:“你自己也不知道?”
趙客冷笑道:“我知道,隻因為我又在管這件閑事,所以才會有緣的。”
無為大師道:“哦?”
趙客道:“和尚、道士都是出家人,出家人本不該多事,但這件事牽涉到的出家人卻特別多,和出家人也很有關係!”
無為大師、丘道人、度修大師,還有那小廟裏的上官驥,的確都好像跟這件事很有關係。
無為大師又笑了,搖著頭笑道:“你這人雖迷糊,想象力倒是豐富得很。”
趙客冷冷道:“不管怎麼樣,我總認為在暗中一定有個出家人,在偷偷摸摸的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無為大師道:“哦?”
趙客道:“和尚就是出家人,你就是個和尚。”
無為大師忽然抬起了一雙泥腳,笑道:“隻可惜,我這個和尚,是不穿襪子的!”
趙客道:“不穿襪子的人,穿得就是肉襪子。”
頓了頓,他才接著道:“肉襪子,當然也是白的!”
無為大師道:“隻可惜,和尚的肉並不白!”
趙客又說不出話了
──他當然也有很多話是他現在還不想說的。
所以他已準備要走。
他要走的時候,才發現,他已走不了啦。
他要往東走,就發現東麵的城樓上有兩個人,背負著雙手,慢慢地走過來。
要往南走,南麵也有兩個人走了過來。
若是想往下跳,城牆裏麵是不快的窩,城牆外麵卻赫然已多了好幾排弓箭刀斧手。
趙客歎了口氣,苦笑道:“看來這青州府衙的城垛之上,實在不是陪和尚聊天的好地方。”
城垛子很寬,兩個人並肩而行,也不會嫌擠,從東麵走來的兩個人,一個麵貌清臒,氣度高貴;一個臉色蒼白,麵帶冷笑。從南麵走過來的兩個人,一個目光如鷹,鼻子也好像鷹勾一樣,另一個卻正是西門武極。
這四個人的服飾都極華貴,態度都很高傲,氣派都不小。
趙客又歎了口氣,道:“看來青州府衙的幾位高手都已到齊了,和尚你倒是說說,這事該怎麼辦?”
無為大師卻笑道:“幸好和尚沒殺人,也不是凶手!”
他大笑著跳起來,忽然大聲問道:“哪一位是‘摸芸劍客’衛秋寒衛大爺?”
麵容清臒的老人道:“正是在下。”
無為大師再次高聲道:“哪一位是‘四眼神鷹’吳贛吳二爺?”
目光如鷹的中年人冷冷道:“是我。”
西門武極搶著道:“衛老大旁邊的就是‘摘心手’莊傲。我叫西門武極,大師你好!”
無為大師道:“我不是大師,是個大和尚,無為的大和尚。”他指著趙客道:“這個人叫趙客,他卻不太老實!”
頓了頓,無為大師才接著道:“你們要找,就找他,千萬莫要找我這個大和尚。”
莊傲冷冷道:“我們來找的人,本來就是他。”
趙客居然又笑了笑道:“是不是找我去喝酒?”
吳贛沉著臉,道:“你擅入青州府衙,刀傷人命,你還想喝酒?”
他顯然並不是個很有幽默感的人,遇到了這種人,趙客當然隻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