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自虐般的感受著那深入骨髓的疼痛時,臉頰突然被一個帶著溫度的指腹輕輕拂過,卿溟一愣,這才發現自己在無意中已經淚流滿麵。
源博雅摸了摸卿溟的頭,笑得一臉奸詐,“媳婦兒你當著我的麵為情敵哭,我有點傷心啊……”
卿溟剛想說你別鬧了結果就看到源博雅的眼睛,總是帶著玩世不恭意味的眼睛裏此刻卻帶著不易察覺的悲傷,他的表情是笑著的,可是眼神卻是憂傷的,和他平常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卿溟有些不習慣的笑了下,源博雅卻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我還是上去拉一下架吧,萬一大舅子一不小心打High了,一拳戳到雷管上把我們都送上天就不好了……”
他說著便挽了挽袖子朝卿冥走過去。
卿冥還在一拳一拳打樁機般木然的毆著Snake,卻巧妙的避開了他身上的雷管的位置,讓人有點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無意識還是清醒的。
源博雅可沒管那麼多,上去就抓卿冥的肩膀,Snake被他打得已經明顯是出氣多進氣少,再不攔著腦漿可能都要被打出來了,到時實在是有礙風化。
結果沒想到卿冥的力氣還挺大,源博雅拉了一下竟然沒拉住他,隻不過把他的手臂帶離了原本的方向,本來應該落在Snake太陽穴上的拳頭直接砸到了地上,沾滿血的手在翠綠的草地上留下一灘不規則的形狀,再抬起手時源博雅才發現他剛剛打到的地方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石子,尖銳的棱角上沾著清晰的血跡,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Snake的血還是卿冥自己的血。
按照卿冥打人的那個力道再加上石子在地麵下陷的深度,可以輕易的判斷出卿冥剛剛那一拳用了多大的力氣,這一拳下來最輕也是軟組織挫傷,可是卿冥卻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好像剛剛傷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手。
源博雅皺了皺眉,有意的按住他肩膀上的傷口,手下暗暗發力,把卿冥的手臂扭到了背後,幹淨利落的擒拿動作眨眼間便製住了卿冥的所有動作,當然他能這麼輕鬆的抓住卿冥也跟他昏昏沉沉不知反抗有關,源博雅把他拽起來,瞅了躺在地上幾乎沒有氣息的Snake一眼,朝身後喊道,
“過來幾個人把他身上的雷管拆了,MD跟定時炸彈似的嚇唬誰呢。”
樊奕很不給麵子的翻了個白眼,“剛剛不知道誰被嚇得不敢抓人呢。”
源博雅一手拽著卿冥一邊還氣不過的踹了Snake一腳,回頭朝樊奕陰森一笑,
“別嗶嗶了,‘幾個人’指的就是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兒麼,還翹二郎腿,要不要給你弄個老板椅啊,趕緊滾過來拆炸彈。”
樊奕撇了撇嘴,不情不願的走下車,從座位底下拎出一個工具箱朝Snake走去,走到近前看到Snake的慘象差點沒吐出來,“臥了個大槽,這人都快沒氣了吧,能不能來個人意思意思搶救一下……”
他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俯下身仔細的看了一下Snake身上綁著的雷管,“快來人,別讓他死了,要是他心跳停止雷管就會自動爆炸!”
在場的人瞬間愣了,青幽蝶快步走到他身邊,探了探他的頸側脈動後輕輕鬆了口氣,“沒事,暫時還死不了。你趕緊拆雷管,其餘的交給我。”
青幽蝶有條不紊的給Snake做搶救,樊奕無意中瞥到她嫻熟的動作,狀似無意的閑聊,“你是醫生?”
青幽蝶淡淡的笑了下,“不是,不過以前特意去學過,最基本的搶救工作還是會的。”
想當初她會靜下心去學這些東西還是為了邀刀,兩人當年是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認識的,當時那人的刀本來都要刺到青幽蝶脖子上了,結果邀刀不知道從哪裏躥出來赤手空拳的就去抓刀刃,傷口幾乎把邀刀的手掌從半中間割成兩半,大姨媽血崩似的不要錢的往外湧,青幽蝶雖不認識這個憑空出現的女人,但看在人家幾乎犧牲了一隻手救自己的情分上她也不好意思直接走人,結果因為不會包紮連血都止不住,害得邀刀差點因為失血過多飛升天界了,後來兩人確定關係之後青幽蝶便特意去跟她向來不屑的隊醫學了簡單的急救止血之類的方法,以防哪一天再出現那樣的緊急情況。
念及此,青幽蝶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了許多,瑩白的皮膚在光下泛著白瓷般溫潤如水的光芒,樊奕無意中瞥了一眼眼神便再也移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