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1 / 2)

“就此別過了,元帥、兩位將軍!”蔡風再次打聲招呼,轉身不再看三人的目光,大步如流星般走出廳門。

……

漠外的風,並沒有絲毫的減弱,呼嘯嚎叫般驚心動魄。

大柳塔,位於長城之外。鎮不大,在這戰爭紛繁的世道中,小鎮之中,早已人丁盡空,偶有瘦弱的小狗疲弱不堪地搖晃著走過大道,也許是幸運,竟逃過了那些饑餓的魔爪,未被果腹而食。

處處饑荒,處處戰亂,天下間,似沒有一塊安靜的樂土。百姓的起義並不是一個偶然。

長街之上,寒風簌簌,幾片破敗的木屑在風中翻騰、旋舞,饑餓得隻剩下一張皮的野狗,靜靜地趴在牆角之下,絕望地望著那些淒涼的破屋,瑟瑟地發著抖。

偶有飛鳥經過,但那孤寂的掠影,更為這小鎮增添了幾分淒涼。

有微微的腳步,踏破了寒風的旋律,也驚醒了似在沉睡中的小鎮。但一切,除了孤寂、清靜與淒涼之外,似乎並沒有增加一點什麼。要說增加,那便是多了一個人,一個極為冷漠的人,便像是一團寒風中凝結成冰的水。自臉上、自全身的每一個部位都透著莫名的寒意。

孤孤單單的一道冷漠的身影,靜靜而立,在風中,在死寂的長街之上,變成了一處獨特的風景。

不知道來自何方,不知道將去何處。似是一個淪落天涯的棄子。

那刀刻般的皺紋,被鍍上了風雪的滄桑,顯出一種不同尋常的堅毅。那本閃爍著寒芒的眸子,在這一刻竟緩緩地閉合著,顯得十分沉穩,似是在傾聽著這個小鎮那神秘脈搏的震動。

遠處,隱隱傳來一陣低沉而沙啞的馬嘶,在抽象的空間,放縱成另外一種靜謐的喧響,像是來自異域的音符,但卻輕輕地震動了這個神秘人物的心弦。因為他的眼珠不經意地顫動了一下。不過,他依然是那樣靜靜地立著,就如一株未倒的枯樹。

寒風依然在吹,刮過那些死寂的房頂時,也偶有“嗚嗚”的鳴響,顯出一種極為異樣的色調,微微掀動著神秘人物那長長的淡黃色披風,拂動成一種極有動感而且美妙的紋理。

那伏在牆簷下瘦弱不堪的野狗,似乎感覺到了一種極為不安的情緒,也似感染了這種情緒,而顯得有些不安與驚懼,用那種有些迷亂而昏暗的目光盯了那神秘人物一眼,竟搖晃著用兩根拇指粗瘦得不堪承擔身體的前腿撐起上身,才慢慢地移動著屁股,緩擺著兩條後腿,微有些驚懼地挺直了身子,卻被風吹得一陣踉蹌。倉促立穩身子之後,才急匆匆地搖晃著身子艱難地向遠處一個角落中行去。

這一切,並沒有讓那神秘人物稍動一下,似乎在那馬嘶之後,他便已經漸漸死去,完全與眼前這個世界脫離,隻是他的軀體並不倒而已。

馬嘶之聲漸近,那雜亂的馬蹄之聲也漸漸成了這死寂小鎮的一道主旋律,驚碎了所有的沉默,卻帶來了一種極為不安的氛圍。但那神秘人物沒有動,依然靜靜地橫立在長街的中間,任由那吹過的寒風,往拂起的那件淡黃色的披風上撞擊。

蹄聲已經擊碎了長街的寧靜,馬嘶之聲並不是很雜亂,而是極有秩序地嘶吟著,像是被長街的淒慘所震懾。

戰馬的鐵蹄在輕輕地踏著,而且越來越清靜。因為戰馬已經全都停在長街的另一頭,很悠閑卻又極為緊張地停在長街之上。

那立在街心的神秘人物,目光在這時候才緩緩地睜開,像是沉睡的死神般幽森。

戰馬,不止一匹;長街,似乎塞得很滿,黑壓壓的一片,連吹過的寒風也無法露出。

“人呢?”那神秘人物自袖中伸出一雙幹瘦修長而顯得無比沉穩的手,攏了攏披風,冷漠地問道。

“你是誰?”立在戰馬之上,走在最前麵的中年人之聲音也似是從長街中撈起的寒風。

那神秘人物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冷漠的殺機,低沉地道:“我叫付彪,乃是蔡公子派我守候各位的到來!”

“付彪?”那中年漢子神色間微微有些遲疑地自語著,半晌才冷眼望了付彪一眼,極冷漠地反問道:“蔡風此刻身在何處?”

付彪目中有些輕蔑地道:“你是什麼人?”

“本人宇文肱!”那中年人淡漠地應道。

“沒聽說過,破六韓拔陵為什麼不來?”付彪極為傲然地道。

“你!……”宇文肱顯然有些怒意。

“憑你也配問我們大王?”宇文肱身畔的一個年輕人插口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