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1 / 2)

戰爭的確不是一件好事,它猶如水火一般無情。

幾百年來,沒有寧日的百姓,厭戰的情緒是不可否認的。自三國至兩晉,至十六國,再至南北朝,數百年間烽火不息,從都沒有讓百姓真正過上一段安定的日子,這本身就是一種殘酷。

風雨飄搖的臨城,給人的隻是一種衰敗沒落的印象。

幾條街巷,都是那麼淒涼,雖然花燈掛了很多,可是街頭角落裏偎縮的難民卻使這種氛圍破壞無遺。節日的情調也消失了很多,自街上穿過之人多半是土豪地主的公子哥,抑或是鮮卑族的外戚,趾高氣昂,呼喝揚鞭,不可一世。與那些畏縮於寒風中發抖的難民卻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酒樓依然不會很空蕩,任何時候,人都不能不吃飯,有人認為,世間如果沒有酒的話,男人也就不怎麼像男人了。酒便像是女人的胭脂水粉,女人少不了胭脂水粉,男人少不了酒。有人把酒排在色之前,酒的重要有時候更甚於色。因此,隻要你賣酒,不管好壞都會有人喝。

飛雪樓,在西街交叉之地,是東西與南北兩街的中心,位置大概可算是臨城最好的。

飛雪樓的位置是臨城最好的,而飛雪樓的名氣也是臨城最大的,因此,飛雪樓的生意自然更是火暴。

其實,在臨城並沒有幾座像樣的酒樓。也許,是喝酒的人並不在意喝酒的地方吧,隻要有酒,在哪裏喝都是一樣,除非是想品嚐孤獨的人。

飛雪樓中,有這樣的人。

東北角,一個黑暗的角落,光線似乎很暗淡,但卻並不影響任何人喝酒。

喝酒並不需要眼睛,隻要用嘴巴和手配合就行。

那張桌子並不大,靠著一個以紙糊著的窗子,一個人坐著品酒的確還算清靜。

這人的臉麵有些模糊,或許是因為光線略顯暗淡的原因吧。

喝酒的人身旁放著一頂竹笠,靜靜地端著碗,半天才喝上一大口,然後閉上眼睛細細地品嚐著。這人所用的菜極為簡單,一大盤熟牛肉,一大盤水花生,便如此而已。

“兄台,可借點光嗎?”一個極為熱情的聲音讓閉上眼睛品酒之人睜開了雙眼。

“這裏的光線並不是很好,借也借不去,坐吧。”那品酒者道。

“一個人喝酒不悶嗎?”那人淡笑著問道,隨手放在桌子上的,是一柄描金玉扇。那人這才拉開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

“是因為悶,才會一個人喝酒。”喝酒之人依然喝酒,答話也是愛理不理的。

“這種喝法,酒是苦的!”那手執描金玉扇的人並不介懷,淡然道。

“酒從來都沒有酸的,至少,比毒藥要好。”喝酒之人繼續大口大口地喝,隻是比剛才喝的急了一些。

“的確,酒從來都沒有酸的,也比毒藥更好喝。”手執描金玉扇之人低低應和道。

“錯,花雕和女兒紅就有酸味,而苗疆的五毒大補酒至少比這燒刀子要好喝!”一旁的一人突然接口大聲道。

“哦,你喝過那些酒嗎?”

“世間怎會有酸的酒呢?”

“五毒大補酒又是什麼玩意兒……”

酒樓之中頓時熱鬧起來了。

東北角落裏的兩人同時張目向那說話的老者望了一眼。

“費兄,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請你不要插手。”那悶頭喝酒之人道。

手執描金玉扇的人輕輕歎了口氣,問道:“他是你的朋友?”

“不錯,但這不關他的事。”那喝酒之人冷冷地道。

老者見悶頭喝酒之人如此說,也就不再做聲,隻是繼續喝自己的酒。

“我帶了咱們大草原上特有的馬奶酒,你可要嚐一口。”手執描金玉扇之人說完自懷中掏出一個黑黑的酒囊,淡然道。

“我已經沒有了與人共飲的習慣。”悶頭喝酒之人不冷不熱地道。

“你還在恨我?”那手執酒囊的人淡然問道。

“如果我還在恨你,就不會讓你坐在這裏,這不是我蔡宗的為人。”悶頭喝酒的人道。

“那你為什麼卻擺出一副拒我於千裏之外的樣子?”那人有些意外地道。

“理由很多,但我卻不想說,那似乎全沒必要!”悶頭喝酒的人正是慈魔蔡宗,而另外一人赫然就是莫測高深的葉虛。

蔡宗自斟自飲,並不理會葉虛。

葉虛再次歎了口氣,深深望了蔡宗一眼,說道:“下月驚蟄,我要與中原第一年輕高手蔡風決戰於泰山玉皇頂……”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蔡宗喝了口酒,冷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