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1 / 2)

原來,當年不拜天退出中原武林,就將區陽交由煩難處理,而煩難那時也感悟佛心,不想再開殺戒,又感於不拜天之誠摯,也就隻是將區陽關閉在泰山之頂“同心石”下的石洞中,這裏因為當年玉皇廟中眾和尚為慧遠大師挖石刻蓮座,而使同心石底露出一個極大的石洞。而煩難正好將區陽禁閉在石洞之中,又自別處移來一塊巨石,填好洞口,唯留下一個送食物的小洞,更在洞口設下重重機關,廢去區陽七成功力,如此一來,區陽就隻好苦守於泰山之頂,在暗無天日的石洞中度過一年又一年。

而不拜天知道區陽被囚於泰山之頂,也就將區陽的兩個家仆遣回,專為區陽送飯之類的,更為煩難在巨石中設下了一道極為厲害的機關,任何人如果亂挖封住洞口的巨石,那麼這個機關就會發動,洞中之人便隻能永存於石底。這之後,不拜天就帶領冥宗所有人奔赴陰山之脊,而區陽一關便是數十年,卻沒有想到他今日仍然活著,更能破開玉皇頂,重見天日,這些的確是大大出乎蔡傷的意料之外,想到這裏,蔡傷的目光禁不住移向葉虛。

葉虛屬下那四名曾與蔡風交手的漢子忙挺身擋在葉虛麵前,似乎怕蔡傷突然對葉虛下手,他們知道眼前這個渾身充盈著濃烈殺氣的人正是蔡風的父親,也是中原武林刀道的神話,其武功之高,自然勝過蔡風,蔡風剛才的武功他們可是親眼所見,如果蔡傷此時向葉虛攻出淩厲一擊,隻怕葉虛真的無法抵擋。

葉虛心頭也微微泛寒,蔡傷那鋒銳的目光之中充盈著一股霸烈而狂野的殺氣,似乎可以憑借眼神殺人於無形,他感受到蔡傷那無與倫比的功力。

蔡傷心中立刻明白,此子之所以約戰蔡風比武於泰山之巔,隻是一個借口,一個幌子,其主要目的可能是想借蔡風的功力擊開封住洞口的巨石,暗悔當初自己怎就沒有想到呢?

爾朱歸與白發老者的神情極為嚴肅,他們知道自己將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強敵,這將是一場極其艱苦的決戰。

顏禮敬和鐵異遊在此時也登上了山頭,望著山頭的淩亂不堪,似乎有些驚訝和駭異,遊目四顧,卻沒有發現蔡風的蹤影,便知道遊四為何那樣匆忙地行下山了。

即使區陽也覺得此時的形勢似乎不太妙,敵人越來越多,而他們自己的人數卻極為有限,兼且下泰山隻有一條路,要戰,隻怕今日唯有死路一條,如果他沒有受傷,也許還有希望,可是那被喚作蔡風的小禿驢的確太過可怕,太過厲害,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滄海無量”借冰魄寒光刀之助,竟將他體內的經脈盡數凍結,幾乎使他成為一具冰屍。若非他這幾十年來不停地苦修,功力比之當年的不拜天更有過之而無不及,早達天人之境,隻怕已死了一百次。

區陽總覺得命運似乎在與他開玩笑,幾十年前,當他武功大成之時被自己的師父所擒,借煩難之手打入石窟,在暗無天日的世界中苦守了四十多年,可是一出石洞卻又遇到蔡風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幾乎要了他的命。雖然他仍然活著,可是卻在重創之下,又要麵對天下最有名也最為可怕的對手,經受生與死的考驗,老天似乎總喜歡與他過不去。

奇怪的是蔡傷的殺氣漸斂,隻是轉為一種淡漠的語氣望向葉虛,平靜地問道:“你就是葉虛?”

葉虛似乎有些詫異,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卻因蔡傷如此一問倒顯得有些緩和了,但蔡傷的話中有一份無法違拗的威儀,使他不禁自然地點了點頭道:“我正是葉虛。”

“約戰風兒於玉皇頂隻是你的借口?”蔡傷又冷冷地問道,手掌卻在輕輕撫著手中的冰魄寒光刀,似乎感覺不到那刺骨凝心的寒意,而且冰魄寒光刀在蔡傷的手掌撫過之處,都會閃過一絲異彩,這讓一旁的蔡宗和許多人都看呆了。

葉虛有些吃驚地望了蔡傷一眼,並未回答,隻是默認了,半晌才淡然道:“打一開始,我就不準備讓他死,與他約戰玉皇頂隻是想借他一臂之力而已,如果你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我的身份,相信你一定會猜得出我的真正用意,不過,現在知道似乎遲了些。”

蔡傷心中微痛,明白葉虛所說的確沒有錯,他知道得太遲了,問得也太遲了。

“也不必再隱瞞你了,老夫在這同心石下枯坐到第二十八年的時候,自身功力就已遠遠勝過四十多年前,再加上我兩個徒兒的合擊,足以一舉摧毀這塊該死的石頭,但就在此時,塵念那老禿竟然將他全身的佛門功力盡數散於那塊封住洞口的石頭上,使得老夫又再困了十七餘年,而要破開洞口,就必須找到一種傳自佛門至高無上的功夫,將塵念賊禿的佛門勁氣破開,哪怕隻是一道裂痕!塵念那老禿驢的勁氣正是出於當年煩難所創的無相禪境,天下之間除了煩難一門之外,就隻有西域佛門的‘龍象禪勁’(又名‘天龍禪’)可以破開塵念老禿驢的勁氣,使老夫重見天日。而剛才那小子正是身具煩難的無相禪中的無相神功,更似乎還具有另一種與西域的‘龍象禪勁’極為相近的禪功,想來我的好徒孫正是看中了那小子這一點,才會借他之手來相助一把了。”區陽咳了兩聲,不帶半點感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