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2 / 2)

“難道這人是義父?”淩能麗心中思忖著,同時心中大暢,暗道:“若是義父回來了該多好。”

“你是黃海?”爾朱榮突然有所悟,神色微變,驚問道。

“哦,你記起了嗎?看來大司馬日理萬機,已經記憶力衰退,回去得好好補補腦子了!”黃海冷冷地諷刺道,他認為爾朱榮故意裝作不認識他,隻是在鄙視他。

來人正是黃海,他本想去北台頂看看老朋友達摩,他知道達摩到了北台頂,但卻在半途中聽到田新球的長嘯,這才剛好趕到了這裏救下淩能麗。黃海一眼就認出了爾朱榮,他本與爾朱榮誓不兩立,爾朱榮的事他當然要破壞,而且他還認識淩能麗,破魔門的眼線極多,江湖中發生的諸般事情,沒有多少可以瞞過黃海的耳目,所以他早明白淩能麗的身份,隻是淩能麗不認識他而已。

淩能麗倒吃了一驚,同時也大為歡喜,如果眼前之人是黃海的話,那就可以理解了。想到眼前的神秘怪客就是將蔡風自小帶到大的黃海,淩能麗不知自己心中是怎樣一種滋味。黃海也就是義父平生唯一的知己和兄弟,心裏不自然地升起一股崇慕之情,那是一種尊敬,是一種愛戴,但她沒有說什麼,隻是在靜靜地觀望著眼前的一切。隻不過,有一點小意外讓她稍微分了分神。

淩能麗似乎看到田新球動了一下,隻那麼一下,是在黃海叫出“爾朱榮”名字的那一刹間,但後來淩能麗仔細看時,田新球又沒有了動靜,她就當自己的眼睛看花了,不再注意。

爾朱榮伸手抹去嘴角的血絲,他也受了傷,不可否認,田新球的那十二擊也的確夠重夠狠,盡管田新球事先受了重傷。

黃海並沒有因為爾朱榮的受傷而減去半分殺意,他必須將爾朱榮除去,這是一個不能存留於世的凶魔。那次他本以為“道心種魔大法”純屬虛幻,這才沒在意,可是後來聽達摩再次述說後,才知“道心種魔大法”確有其事,黃海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爾朱榮練成那可怕的魔功。因此,他擊殺爾朱榮絕不會因為對手受傷而手軟,就像對方並沒因為淩能麗是弱質女流而不傷害一般。

黃海已經不用出劍,劍對於他來說,完全是多餘的,就像蔡傷已經沒有用過刀一般。

劍,畢竟是身外之物,將之稱為劍早已落入了俗流,真正的劍手反而手中沒有劍,無劍在手,劍卻無處不在。

指,就是劍;人,也是劍。劍隨心生,由物演化,但黃海已將劍演化成了物,這是劍道的另一個境界。

爾朱榮詫然相問,黃海說出了一個名字,這是由他自己命名的境界——無物劍道!

爾朱榮的臉色變了,就因為這四個字,他似乎看到了黃海內心的另一個層次——視萬物為無物。在虛無中搜取縹緲的靈意,看不見,摸不著,卻無所不在,這也能夠成為劍?

當然,現在已經不是問話之時,而是展現的時候,爾朱榮必須麵對這一切的一切,包括他的夙敵黃海。

兩個並存於世的劍道宗師,所展開的是前所未有的劍道霸主之爭,抑或是代表道魔兩宗最高境界的接觸。

爾朱榮首先出劍了,一道乳白色的光潤之中,有點空靈的青影,淡而實在。

淩能麗睜大了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她居然看出了爾朱榮的手中無劍。

以氣化氣,貫空而出!

黃海一聲輕嘯,身形化為一道虛影,幾片枯黃的敗葉在他的立身之處打了幾個旋兒,然後化為虛無。

黃海出現在爾朱榮的左側,那是一柄巨劍,無鋒無刃,淡黃而優雅的巨劍。

無鋒無刃,更具皇者霸氣,殺意也更甚更強,如滔天浪潮,隻讓人心血浮湧。

葉飛、枝折、鳥驚。

數道劍氣自淩能麗的身邊射過,穿透樹幹,沒入遠處,森寒的殺意讓五丈開外的淩能麗猶如站在一個冰窖之中。

“哧……”兔起鶻落之際,倆人已經交換了數擊,勁氣卷起一陣狂野的旋風,如風暴一般以倆人為中心向外擴展。

敗葉,在田新球的屍體四周打著旋兒,淩能麗已經看不清黃海與爾朱榮的身影,二人縱橫騰掠之間,盡是劍氣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