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不去的話,三月初我一個人去采風恐怕時間會來不及。”
“好,那你去吧。”
“你一個人呆在家裏可以嗎?”唐易信擔心她一個人在他家住著會不習慣,又不想讓她回原來的住處。
“我回去和小念一起住好了。”
“不行。同居的時間還有一個月多呢!”唐易信聽林兮這麼一說突然就急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就這幾天回去,等你回來了我再過來,我一個人不太敢呆在家裏。”林兮連忙解釋道。
“那好吧。”唐易信思考了下說。
走了一會之後他們又開始沉默,但似乎再沒有那種需要打破的尷尬。走到左風亭的時候,遇到了清風保安室的花伯,他在遛狗。
“唐先生,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你了。”
“也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花伯了哦。”唐易信微笑地對花伯說。
“前段時間,我女兒結婚了,我和她媽媽一起去上海參加婚禮,她非要我們二老住一段時間再回來,我就請假在那邊住了一段時間,這兩天才回來。”花伯說起女兒,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花伯的女兒真孝順。”唐易信說。
“唐先生快三十了吧,也該找個人結婚了,有個伴多好。”
花伯說這句話的時候,唐易信瞥了眼身旁的林兮,她也在看著他。
“丫頭,今天你也在這呢!我記得年前的時候你還來這找過唐先生的。”花伯順著唐易信的目光注意到了在他身後一點的林兮。
林兮向他笑了笑,叫了聲“花伯”。
“那天天那麼冷,等了唐先生一晚上了叫你回去你也不回去,你說你這孩子,和我女娃兒一樣倔強!”花伯笑著說。
林兮不好意思地捋捋頭發。
“唐先生,丫頭,那我先去遛狗了,回頭我們再聊。”
花伯走後,唐易信順勢地牽起林兮的手,然後放進自己的衣服口袋。早春的天氣還不算暖和,她的手很涼。
“林兮,你的手太涼了。”關心中似乎還帶了點責備。
重新遇見她之後,他似乎越來越疼惜她,也許是因為他的逐漸成熟,對身邊的人固有的保護欲,他知道這算不上愛,但會想她,也會想念蘭皙。
蘭皙在他心底最深處,感覺就像晚餐時候不小心被魚刺紮到然後卡在喉嚨的那種難受和疼痛,而這種難受疼痛隻有被刺到的人才能明白,它讓你下次吃魚的時候會變得異常小心,嚴重的人從此不再輕易吃魚,或許可能從此不再吃魚,愛情對人亦是。
蘭皙的事情,唐易信從不對人開口,但這不代表他不難受,不痛。但是再難受他也隻能讓它慢慢消化進食道,消化進日常,等下一道菜的食味讓他慢慢遺忘。
蘭青就像一個專業的醫生,她可以幫助唐易信迅速挑出那支蘭皙留下的刺,但是她本身也是根刺,就算在唐易信的心裏挑出了蘭皙,也會在那一刻讓她自己成為姐姐的替代品。
而林兮,她是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日常佐料,是平常百姓用來軟化魚刺的白醋,她能給唐易信的隻是時間,用她的陪伴慢慢軟化魚刺,然後讓他有一天自然而然地忘記這根刺的存在。
她知道唐易信不愛她,卻無法漠視自己愛唐易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