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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柒:愛久見人心
①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林兮、林兮,被名字固定住的愛情就像這句詩。
唐易信總算明白了四年前林兮對他的隱忍感情。他想告訴林兮他愛她,可是她不見了,他想去找她,卻無從下手,任由著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
十二天後,唐易信收到了從烏鎮郵局寄來的沒有寄件人姓名的包裹,裏麵隻有十張明信片,明信片左下角的落款Infeel。me[一生一信]。明信片上的圖案全部是他走過的烏鎮的每一個地方,全部都是他用相機親手拍下的照片。
他執拗地相信這是林兮寄給他的,按照曾經走過的足跡,唐易信又重新整裝待發,隻是上一次是為了尋找自我,而這一次卻是為了尋找林兮。
他再一次去了烏鎮,一道一道小巷重新走過,一座一座石橋重新走過,西柵、東柵、古戲台、彙源當鋪、酒吧街,他穿行過一條一條街的青石板路,向他親切微笑的女子,正在寫生的少年,石橋上蹦蹦跳跳的小孩,做著手工的老人,浣洗衣服的婦女,而這中間沒有林兮。
他在烏鎮呆了十天,每一天都在外行走,不是為了風景,也不是為了遇見,隻是為了找到林兮。他從沒有如此強烈地想要一個人呆在自己身旁,哪裏都不去,就呆在他身邊就好。
烏鎮的寧靜可以讓傷感隔離,也可以讓歲月沉澱,他不曾發覺亦不曾問過的愛情在八年後悄然而至,時間真的不曾改變過什麼,在的東西一直都在,來過,便不曾離開。
第十天的時候,唐易信在一家充滿歲月的店鋪裏看到了成百張明信片中獨特的一張明信片,上麵寫著一段話:
窗外夜霧漫漫
所有的悲歡都已如彩蝶般飛散
歲月不再複返
無論我怎樣固執地等待過你
也隻能給你留下一本薄薄的詩集
落款是[Infeel。me]。
林兮在寄出明信片的當時已經離開。
他們一直這樣,一個來,一個走,仿佛世間的哪一條路,都不可能同行!
唐易信在烏鎮用了十天的時間讀完了林兮的《胭脂盆地》,他從不讀這類散文書,因為林兮,他靜下心細細品讀了一遍。從未真正了解過的林兮,他似乎開始慢慢了解;從未真正靠近過的林兮,他似乎開始慢慢靠近。
“認識你愈久,愈覺得你是我人生行路中一處清喜的水澤,幾次想忘於世,總在山窮水盡處又悄然相見,算來即是一種不舍。”
唐易信翻閱了整本書將這句話送給了林兮,隻是遺憾像身上一顆小小的痣,隻有自己才知道它的位置及浮現的過程,林兮若有意要逃,他知道不可能將她找回。
②
隻是,你不一定要單身,就像你也沒計劃過一定要用哪一隻手吃飯寫字一樣,不過是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林兮傾其所有加盟了南宋禦街的概念明信片[一生一信]店,六個月的時間不長也不短,一年的二分之一時光被她用在了設計專屬於唐易信的明信片上。店鋪有一個大格子,上麵放著全部都是唐易信拍下的照片所設計成的獨特明信片,還有一張很大的明信片,上麵是一張一張小明信片擺成的愛心圖案,空白的地方有一句話,人生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和誰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