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五分鍾,趙富貴被帶進了略顯昏暗的審訊室。
燈光晃動下,趙富貴下意識地眯起了眼。
“坐。”
隋駿在趙富貴進來前,腦子裏已經轉過了無數種審訊方法,但始終無法定下。
當顧小明把趙富貴按坐在他麵前時,看著眼前這個局促不安的中年男人,忽然定下了主意。
在壓力下,隋駿覺得自己先前想得太複雜了。
之前鐵證如山,趙富貴已經認了罪,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搞清楚趙富貴和另一個凶手是否有什麼關係。
當然直截了當地問不合適,萬一趙富貴鐵了心要一人擔下罪名來,那豈不是打草驚蛇,所以還是要適當地“釣釣魚”。
隋駿先把最早發現的兩名死者任宏碩和薑興的資料丟在趙富貴麵前,“認得他們嗎?”
趙富貴早知道自己狡辯無用,神情頹廢,無力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點了點頭,“認得。”
“為什麼要殺任宏碩和蔣興?”
按照往常,證據確鑿,罪犯都認罪的情況下,用不著隋駿來問犯案動機,以此還原案情真相。
隋駿現在用這套路不過就是順著趙富貴的心理,反正對方也覺得自己狡辯無意義,所幸求個坦白從寬,然而對於隋駿來說並沒有什麼卵用,一會他準備來個出其不意。
畢竟對於趙富貴來說,他並不知道其他屍體的事。
局長那場發布會吸引了大部分媒體的注意力,為了破案,有所公布,有所隱瞞,真假混著說,同時也為了麻痹嫌疑人,讓其以為自己安全了。
所以有局長那個老油條從中周旋,倒還給他們爭取了不少的機會。
趙富貴自從被抓,整個人就如同霜打的茄子,蔫頭耷腦的一一把事情交代了。
趙富貴六年前遭遇車禍,傷了神經,一度癱瘓在床,幾次手術後,才慢慢可以行走,但從此就有了bo起障礙,從那時開始,夫妻關係也極速惡化了起來。
妻子時常對他辱罵,說他連太監都不如。
趙富貴想到過離婚,但是那時孩子恰好高考,趙富貴並不想因為家事耽誤孩子的學習,由此忍了下來。
“警官,您也是男人,您知道最打擊男人的是什麼?”
趙富貴苦笑著指了指頭,“就是頭頂上的綠帽子。”
在外間的夏楠聽到著,皺起了眉頭,不爽道,“無論什麼理由,都不能成為殺人的借口。”
路臨琛聽出夏楠話語中的憤慨,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內間趙富貴仍在繼續說著,隋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輕敲著桌麵,聽得無比認真。
任宏碩進農場後,因為能力突出,所以趙富貴一直很看好他,把他當做得力幹將對待。哪知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任宏碩和他的妻子攪和在了一起。
趙富貴起先並沒有發現,但妻子的態度對他越來越不耐煩,甚至辱罵越來越不堪入耳,趙富貴忍了幾次,終於爆發了一輪爭吵,爭吵中怒火中燒的兩人開始口不擇言,意外就把任宏碩這茬捅了出來。
趙富貴是震驚的,哪知之後,妻子愈發不加遮掩,在他麵前把他和任宏碩比較,把他貶的一文不值。
仇恨就是這麼埋下的……
“所以你就殺了他?”
趙富貴眼神黯了黯,帶著手銬的手扒亂了自己的頭發,“一開始隻是想給他一點教訓…但是…”
“對任宏碩施虐的過程讓你興奮了。”隋駿緊接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