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黑羅刹放下的左手，做了個停止的動作，一臉戲謔的看著青崖子：“不過，這個封閉丹田之事，還是我自己來比較保險！是嗎？”
青崖子臉上皮肉動了動，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不過，看到城牆下數百萬佐山星眾，他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否則，他就是佐山星的罪人。
“你來吧！”
青崖子將全身氣勢一收，如同一普通的老者，不過那眼神，同樣犀利，看著遠處的黑羅刹。
黑羅刹右手一指，隻見一道黑光，如同一條吞吐著芯子的黑色毒蛇，倏地到了青崖子近前，直接射入青崖腹中，丹田位置。
青崖子臉色一白，差點從空中掉落，好在即便丹田被鎖，修為十不如一，也是能夠勉強懸於空中而不至於落下。
“現在，可以放了他們了麼？”
青崖子看著遠處臉上露出一抹陰謀得逞、陰笑的黑羅刹，冷聲問道。
“哈哈哈，現在的你有資格跟我說話嗎？”
黑羅刹哈哈大笑，聲音中盡是得意之氣，未曾放下的左手，迅速朝下一揮。
“你......不......”
青崖子看著滾滾黑霧，呼嘯間便是如鯨吞般，一時之間，慘叫聲連綿不斷，城牆之下，瞬間變成了屠宰場，手無縛雞之力的佐山星眾，如同待宰的羔羊，引頸待殺。
城牆之上，即便是見慣了殺戮的修士，此時也是目瞪口呆，卻沒有一人，願意站出來，哪怕救得一人。
整個城牆外，早已成了屍海。不，確切的說，成為了骨海。那些被吸入黑霧的凡人，在全身血肉被吸掣一空後，一身潔白的骨架，掉出黑霧。
“你們，配做仙人？”
“你們，高高在上，此時的你們，卻是躲在了城牆內，看著你的星眾被殺，你們，根本就是豬狗不如！”
看著越來越近，吞噬而來的黑霧，陳成憤怒了，身上衣袍炸響著。一身黑發，無風自動，向後飄去。如寶石般的黑眼睛，在一瞬變成了血紅之色。就連皮膚，都在眨眼間成為了紅色，血的顏色。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天地怨念，皆聚吾身。”
“萬物皆死，死而後生。”
“皆死......”
陳成此時似失了神誌，通紅的眼睛散著暴虐的光芒，頭發瞬間變成了血紅之色。上身衣服爆裂開來，通紅的肌膚如同要爆裂開來般。
“燦兒，你怎麼了？”
曹梅在側，不知所措，趴伏在地，大聲呼喊著，叫著她這輩子唯一的親人，兒子。
陳成朦朧中，仿若聽到有個聲音在呼喚自己，輕輕的轉身，看了眼身後淚眼婆娑的曹梅，猙獰的臉龐浮上一抹淡淡的笑容。
“娘親......”
腦海之中，畫麵不停的轉變。
呱呱墜地的嬰孩，雖是男孩卻生的笑靨如花，沒有剛出生嬰兒的褶皺，既不哭鬧，也不吭聲，取名楊燦。
八九歲時，少年生得如花似玉，皮膚白淨勝雪，就連同村的女孩子相比，也是黯然失色。父母疼愛，村人關懷，童年無憂無慮。
十三四歲，家人愁容漸起，當初的少年郎已經長成大小夥子，但是與村裏卻有些格格不入，看著嬌嫩的楊燦，曹梅與楊虎，生怕其受人欺負，含在嘴裏怕化了，放在手裏怕摔了。
一直到十七八歲，楊燦都是村裏一朵花般，整日裏遊樂，刀子嘴豆腐心的母親，一臉憨態的父親，卻一直都深深的包容著他，全村人，特別是族老，更甚。
山、水、密林、村落，一切是那麼的美好，日出而玩，日落而眠。
突然，整個世界變了顏色，原本翠綠的樹林變了，通紅一片。清澈的河水變了，成了血紅之色。村落仿若被血海包裹，就連那大地，那天空，眼裏的一切，都變成了一個顏色，紅色，血的顏色。
“啊......”
陳成大吼一聲，眼中的最後一絲清明，泯滅消失。
“給我聚來！”
怒吼中，那些飄散在空中，凡人肉眼看不到，卻能稍微感覺得到的陰冷氣息，帶著濃鬱的怨念之氣，從城牆四周，圍聚而來。
“不好，怨念叢生，怨靈誕生！”
青崖子與黑羅刹同時警覺，看向陳成所在方向，以二人的眼裏，一眼便是看出，此時的陳成，正在吸收整個天地間存在的怨念，而如果當怨念達到一定的量，念化靈，將誕生怨靈。
怨靈，天地一切怨念之源泉，隻要旁人稍有怨念之氣，便會被其吸收，甚至其人，也會被其吸收掉怨念的同時，死去。
“阻止他......”
青崖子與黑羅刹同時嘶聲喊道，同時身影化作長虹，疾馳而去，想要中斷此時的怨念化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