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真的害怕得厲害,蘇夕嵐的發絲都被汗珠浸濕,貼在額上和臉頰兩邊,臉色有些蒼白,雙目驚恐而無神,雙手緊緊擁著被子,身子蜷縮在床一腳。
混沌不清的周圍,隻有自己一人,呼天喊地,卻沒有絲毫聲響,唯有獵獵狂風攪著滿地黃沙。
“娘,姐姐!”蘇夕嵐還沒有回過神來,她看到的,隻有空蕩蕩的屋子,好似自己真的再次孤單一人。
眼淚唰唰唰地從眼角滑落,整個人無力地靠在床榻一邊。
“嵐兒,怎麼了?”
“妹妹,妹妹!”
聞聲趕來的陳氏和蘇夕芸進屋看到蘇夕嵐失魂落魄,淚眼蒙蒙的樣子,倒是陳氏有經驗,連小步上前,將蘇夕嵐緊緊擁在懷中,輕輕拍著她地後背,柔聲道,“嵐兒,可是夢靨了,娘親在的,別怕,娘親一直在嵐兒身邊。”
蘇夕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雙手緊拽著陳氏的衣服,哭得稀裏嘩啦,看的蘇夕芸一陣陣的揪心,不知道妹妹怎麼了。
陳氏輕聲細語地安慰著蘇夕嵐,蘇夕嵐也漸漸停止了哭聲,雙眼慢慢閉上,腦袋搭在陳氏的肩上,竟又睡著了。
這事,蘇夕嵐事後並不知道,睡醒來之後,也隻以為自己做夢了,好像還哭了,至於是夢裏哭的,還是真的哭了,記憶有些模糊,蘇夕嵐記得並不真切,且又不好意思去問蘇夕芸和陳氏,也就埋在肚子裏不再去想。
陳氏也沒有想太多,隻以為是蘇夕嵐自那次落水後留下的一些症狀,記得剛把蘇夕嵐救回來時,那幾日晚上可天天做噩夢,也哭了不少,私下囑咐下人們晚上多注意著點,一想到蘇夕嵐哭得那般傷心,陳氏的心亦是不好受,可蘇家主宅那邊的事情,卻容不得她有多餘的時間去想應對措施。
待蘇夕嵐醒來,窗外的日頭早就高高升起,蘇夕嵐隻覺得雙眼有些澀,渾身也沒有力氣,站在一旁的顧秋耷拉著腦袋,明麵上一看就知道不高興。
“顧秋,你怎麼了,看你這般無精打采的樣子。”
顧秋沒有吱聲說話,依舊在一旁伺候蘇夕嵐洗漱,心底卻想著大小姐可是看自己不順眼,最近已經被嗬斥了好幾次了,二小姐夢靨又不是她的錯。
蘇夕嵐夢靨大哭,本該伺候在她身邊的顧秋卻連半個身影都見不著,蘇夕芸自是有些惱怒,也沒問多少,當下差人將顧秋尋來,好一頓責罵。
顧秋雖是奴婢,可爹娘姐姐也是寵著她的,麵子薄,被蘇夕芸那麼一說,明麵上不敢反抗,低著頭沉默,但心底卻有些不大開心。
“秋兒,你到底怎麼了呢,看你不開心,有事可以跟我說說的。”
顧秋抬起頭,看到蘇夕嵐純淨的眼神,臉上的表情很認真,露出關懷,本來很是委屈的她,倒是好受一些,想著要是誰欺負自己了,姐姐亦很是維護她,想來大小姐和二小姐也差不多的,這般一想,也就沒之前那麼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