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蘇瑾,我們都是善於掩飾的小孩。
就在全世界都因為黃薇的戀愛驚歎不已時,毫不知情的我正和粟煋熱烈討論著這次期中會出什麼試題,向他請教,惡補英語。
我開始變得對讀書有濃厚興趣,努力認真刻苦。仿佛這樣就可以離他再近,再近一點。一直固執認為或許隻有自己更優秀,才能再次見到他。
於是對於黃薇的戀情,身為她閨蜜的我卻是最後才知道的。
粟煋打了一個哈欠,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已經快十點十五了,教室裏除了寥寥無幾的幾位住校生還在趕作業以外,就隻剩眼前還在用盡全部腦細胞與數學題決一死戰的蘇瑾了。看著已經不知被演算過多少頁的稿紙,他終是於心不忍也為了早些回家,搶過蘇瑾手裏的筆“應該是這樣,由sinα=4∕5……sin﹙α-β﹚……所以cosα……”
我看著原本較難的題目在他幾步演算推論就得出與答案相同的正確結論時,我突然覺得自己弱爆了。
比起沒看過答案就做出來的他,我這個看了答案都不知道怎麼算出來的人真是笨死了。
“懂了嗎?”他抬頭看著我問,我茫然的點點頭,腦海裏還在拚命死記前麵的解題步驟。“那好,你自己再做一遍,我去收拾書包。”他把筆拿給我,指了指習題冊上解題方法大致相同的一題。
麻煩。
我無助的抬頭看了看雪白的天花板,歎了口氣,便開始依葫蘆畫瓢。
“對,就是這樣……”在他指導下,我終於對今天老師講的知識點握手言和,其實也沒什麼難的嘛。
疲憊背上書包,一步一步離開了奮鬥一天的戰場。到走廊時,遇見買燒烤回來的同學張豔,她熱情的給了我和他一人一串燒烤,並多看了幾眼粟煋。
夜色下,路燈將我們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我走在粟煋前麵,轉過身倒著走問他“粟煋,你既然學習這樣優異,又為什麼要從S市回來呢?”
他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與你突然努力學習的原因一樣。”
“恩?我努力學習哪有什麼理由啊,不過是要到高三了……”我急忙辯解,越說越心虛,最後我感覺到聲音小得連自己都聽不到了。
“看,蘇瑾,我們都有保護自己秘密無可奉告的理由,不是嗎?”他停下腳步看著落了一地的樹葉,溫柔的笑著看著我“蘇瑾,你看,冬天要到了。”
我看著他,也停下腳步看著稍黃的樹梢,臉上浮起笑容“是啊,冬天要到了。”
一倆黑色私家車停在了路旁,粟煋對我說了聲再見,向我揮揮手便上了車,朝我反方向駛去。
被傷過千瘡百孔的心終於讓我們在麵對彼此最真實情感時帶上了虛偽麵具,使我們變得越來越不真實。而秘密,也往往被假象包裹的嚴嚴實實,讓人霧裏看花,朦朦朧朧。
粟煋看著越來越模糊的身影,眼角露出了失望,蘇瑾,我們都是一樣善於掩飾的小孩,把謊言當成保護自己不被傷害的武裝。
但很快,他就立刻變得冷若冰霜。他記得母親說過,不能對任何事物顯露出自己的真實情感,否則她將成為對手攻擊你的最好軟肋,包括是最親人也如此。
無情,情無。
他麵無表情對前麵開車的人說:“王伯,我可不想讓你變成我討厭的人。”
車窗外,風景緩慢了下來,車停在了一幢燈火通明的別墅前。
王伯恭敬下車替他打開車門,小聲告訴他“這次好像是夫人從你書裏發現了什麼。”然後慢慢退了下去。
她……終是知道了嗎?
黑夜,吞噬了所有光亮。
客廳裏,李珞佳看著如此氣憤的母親,也為粟煋捏了一把汗,這次好像真把母親惹毛了,彌天大禍也不過如此吧。
告別粟煋後,我一個人走在繁華的街道。喧鬧在我耳畔叫囂,莫名的憂傷在內心不斷蔓延。我低頭小聲數著自己的步數,直至走到下一個路口,我抬頭看紅綠燈時,眼睛一瞥就看到了對麵兩個熟悉身影,伴隨著他們越來越近的腳步,我慢慢由不可置信轉變成了震驚。
B.家法
換好鞋,粟煋輕車熟路的走向客廳,做好了挨批與受罰的準備,直到他看到母親身旁正向他使眼色的李珞佳,他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要知道,家裏如果不是出了什麼大事,母親是絕對不會叫姐姐回來的。
“跪下!”母親厲聲嗬斥,就連李珞佳也沒料到母親會這樣粗暴,驚出了一身冷汗。
隻見,粟煋緩緩垂下頭,順從的跪了下去,那沉悶的一響,越發讓李珞佳感到了事情的不妙。這樣的場景,對她好像也有點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