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該說再見了嗎?世界
最歡喜這一刻。
在有些薄涼的早晨,拿幾朵被陽光曬到幹癟的甘菊花丟進透明水杯裏,讓後再用溫水慢慢將杯子填滿。在晨光下,你就可以看到一朵原本你以為已經失去生命的甘菊花,又在水的滋潤下,舒展開了被陽光禁錮許久的幼小花瓣。
它薄薄的,在水中綻放,經水的洗滌,你幾乎可以清晰看到花瓣上的細小脈絡。不久,甘菊花淡淡的清香將充斥於你的鼻孔,橫衝直撞的。
不過,我有點不喜這味道。所以每次泡的甘菊花茶,在我看完它一瞬的美麗後,大都被哥哥和母親喝了,我隻是不時抿一小口。
隻是今天,我看著這曾令我歡喜的小物,竟有些傷感起來。
環視四周,偌大的房雖都被各式家具填滿,可熱鬧卻不複往昔那般繁華。甘菊花苦澀的味道在這似乎也變得平平淡淡,幽香甘甜已不如往日那般濃烈。
我站起,徑直走向洗手間,將整杯茶,連同那朵小花,一並倒入馬桶裏衝走。
這次似乎完成的很順利,沒有誰的阻撓,可我為什麼竟失落的好想哭。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下午就要出發去野炊了,自己因該高興才對,可心裏為何會浮現出一種生離死別的悲坳來,仿佛下一秒,眼前這些我所珍視的都將離我而去。
“嗡嗡嗡~~”手機在包裏震動不停。
“蘇瑾,都準備好了麼?”那邊的喧嘩吵鬧聲透過聽筒傳來,還未開口,黃薇就有些興奮的問。
我不想擾了她的興致,可此刻自己真有點感覺力不從心,我知道,此刻自己滿身悲傷,確實不適合去任何地方,“黃薇,我有些不想去了?。”
“為什麼?”她明顯有些吃驚。
“我……”我字還沒出口,我就被黃薇一陣急吼吼的話給鎮住了。
“我不管,你今天,必須,得給我,出來!你再不出來玩就要變成一黴球了。聽到了沒有?”
不等我回答,黃薇就掛掉了電話。我聽著最後一陣忙音,有些失落的掛掉電話,果然還是得去嗎?心裏明明那麼不安。
我完全沒注意到黃薇的一反常態,也沒有去深究她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去。
我有些糾結,不經意朝窗外瞥了一眼,一抹熟悉的倩影從眼前飄過。
封琴?
我有些不確定,又仔細多看了幾眼,果然,就是她。
她似乎也發現了我發現了她,連忙轉身快步走開了。
我有些著急,生怕她再走丟,再消失不見,便衝向陽台,大聲叫著她的名字,她聽見了,腳步微微停了幾秒,然後又用比原先更快的步速離開。
風吹起了她淡藍色紗裙,漸漸遠去的背影像是為我們的過往畫上了一個圓滿句點。
當我不顧形象的從家裏跑出去時,她的身影早已不在了。環視四周後,我又連忙沿著她離開的路線追去,由於急於追人和環視前方四周,我並沒注意到前方有一塊掉落的磚頭。
結果,我整個人被絆倒摔出,胳膊肘撞到路台上,有些生疼,再加上自己本身就是匆忙跑出,所著衣物單薄。於是身上在與大地進行這次熊貓抱時,有多處擦傷。
頭部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直接撞向大地的關係,有種疼痛感,腦子跟著心跳一漲一縮的,感覺有些難受。
視線又變模糊了,我掙紮著從地上爬起,巍巍顫顫的走到路旁一條供路人休息的木椅上。
血,不斷從傷口滲出,腦袋也越來越痛。我好難受,真的,我感覺我快要死了,快要見上帝去了。
現雖不是午後,但毒辣的太陽已用自身的強光炙烤著大地。
我躺在石椅上,看著手中緊握的手機,視線迷離的按出了電話。
“喂,珞佳,我看見封琴了。”我咬牙死撐著說,意識有些不行了,我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撞到的到底是胳膊還是腦袋,難道受傷處還會自動轉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