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緣不是連接親情的唯一紐帶,命運將她與他們拉扯在一起,他們一起編織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密網,誰也離不了誰了。當三木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她的心也就敞開了。雖然那段曾經在她的心上劃了一道疤,但現在也被一種叫做關心的藥針縫補得差不多愈合了,隻會留下一條淡淡的痕,留給漫長歲月裏的她去細細嗬護,最後幻化出一個又一個想象的泡沫。
後來,三木的生命中又多了一個人。
父母告訴她,那個皮膚白皙、穿著時尚、有著一頭黑發的清秀漂亮的中年女人就是她的生母,三木雖然不反感這個和藹可親的本應跟她生活二十年的女人,但她卻覺著自己跟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像,要不是她找來,可能即使走在大街上,兩個人麵對麵撞在一起,三木都不會多看她一眼,更不會有更多的情緒波動。
還好,我的三木,在我麵前一個山一般像男人的女子,有著一顆熱乎乎的暖心,她有時會口吐狂言,有時會仗義出手,是我們義薄雲天的守護神。但總會,總會把那些冰涼的變成暖的,她坦然接受那些不幸的,然後慢慢把它們嚼碎,然後讓它們新陳代謝。
麵對突兀的出現在她麵前的親生母親,她短暫的恨過、也質疑過她一直相信著的東西,也曾不知道如何與父母相處過,她不想去和人接觸,但這也隻是短暫的。她感恩她的親生父母給予她的生命,她感恩姥爺在生命的最後幾年給予她的照顧、親情和溫暖,即使有些記憶已經流失了,光是留給她去想象就很美好了。
三木的親生母親沒有過多的講關於她親生父親的事,隻是說他們已經分開很多很多年了。她不願提,三木也就不願去問了。我想,這裏又是一段理不清對錯的愛情吧。
三木在出生後的一個月就被送到了住在山上的姥爺那,生母就去外麵的城市打拚了。後來,她終於在陌生的城市,紮下了根,她有了她想要的一切。她要去接老父親和女兒了,已經有幾年沒見了,她不知道女兒會不會叫媽媽了。女兒是她的精神支撐,她在外麵努力創造的一切也都是為了給她一個更好的未來。她帶了很多很多玩具去尋她想了夢了千萬次的女兒,可是,跋山涉水回到家鄉的她,卻得知老父一年前已去世,女兒已經被他人領養了。
也許,父親是怪她狠心把女兒扔下吧,也許,她根本不配做一個母親。
她來不及懲罰自己,她要找到女兒,她要用餘生彌補她這幾年的缺失。
終於,她得知了女兒領養人的信息,她開著車飛奔向那個陌生的城市,她馬上能見到她的女兒了,她要好好愛護她,把世上最好的都給她,她要聽她叫媽媽。
可能,命運給了她曾經想要的一切,那麼,有些人就注定要與她錯過,這也就是,很多人說的公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