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林帶著唐影來到了一家位於市中心、但店麵所在位置卻稍微偏僻不起眼的咖啡廳。一路上,兩人都十分的沉默。
江楓林找了一個周圍都沒有人的角落位置,點了兩杯咖啡。等侍者端上咖啡離開後,他才緩緩開口。
“我母親本是隸屬於教會的宗教所裁決騎士團成員,她是一個東方人。”教會並不是現在的基督教,自然也不是隻屬於西方人的教會,隻是它的總部在歐洲罷了,而且以西方人居多。
“我父親是一個流浪的獵魔騎士,那一年,他追殺一隻魔物到了歐洲。沒想到,那魔物竟然聯合了歐洲本土的一些妖怪,設下陷阱。”
“在老爸最危險的時刻,是老媽帶著宗教所裁決騎士團的人出現了。老媽當時也是湊巧接到要消滅這些本土妖怪的任務。後來,他們相愛了,我老爸也就加入到宗教所裁決騎士團中。再後來,就有了我。我從小便在教會生活,因為我的家就在教會裏。”
“我父母雖然都隻有白銀中級的實力,在宗教所裁決騎士團中也不過隻是四星騎士,但我從小就天賦異稟,對光明有著極高的契合度,對教會所教的東西,我一學就會,我是教會千年來最傑出的天才。於是,我就和許多教會裏的天才們被聚集在一起學習。在那時候,我認識了月落曦。”
“我在九歲就達到了青銅境界,並獲得了第11代教皇留下的大成之界——天堂之界的認可。我十一歲加入宗教所裁決騎士團,開始執行各種任務。本來我的人生軌跡可以繼續這樣平靜而輝煌下去,但因為一件事而徹底改變了。”
“在我十二歲那年,我父親被召集要去參加一次秘密行動,我和媽媽一連三個月都沒有收到爸爸傳回來的任何消息。可就在一天夜裏,他突然滿身是血的回來了。”
“爸爸叫醒我和媽媽,然後他帶著我們逃走。無論我和媽媽怎麼問他,他都不說原因。我們逃離教會,一直逃到佛羅倫薩的鄉下,在爸爸的一個最好的朋友家裏躲藏。剛到這個家裏,爸爸就已經意識不清了。臨昏迷前,爸爸說他曾經救過這個朋友,所以很信任他。”
“第二天,我們才知道教會和宗教所、十字軍連夜聯名發布了特級格殺令,他們說我爸爸是褻瀆之人,是邪惡轉世,要承受光神的怒火與淨化。這可是特級格殺令啊!是隻有教皇被殺死,或者教會麵臨巨大危機時,才會發布的最高等級的格殺令。”
“我和媽媽相信爸爸。我們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爸爸一直昏迷不醒。”
“到了第三天夜裏,爸爸醒了。他問我他昏睡了多久,媽媽告訴他是兩天兩夜。”
“爸爸說我們必須要離開這裏了。我問要不要和爸爸的朋友說一聲,爸爸說不用。於是我們悄悄離開。”
“我們沿著山路離開這個住所,就在我們剛出發不到1個小時,山路下的大路上,就有無數汽車疾駛而過。我們急忙藏在叢林中。我那時就有了接近白銀的實力,所以我看得清楚,其中一輛車子裏,就坐著爸爸的那個朋友。是他出賣了爸爸!”
“我爸爸之所以一醒來就要離開,應該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了吧。爸爸救朋友一命的恩情,大概隻值這兩天的安穩。後來我才知道,爸爸當時實在是因為傷勢太重無法堅持,否則他是絕不會來到這個朋友家的。從一開始,他就沒相信這個朋友。對於我爸爸來說,對於一個獨行的獵魔騎士來說,他願意相信的,隻有我和媽媽。”
“我們逃亡了一個月,最後不得不進入西伯利亞。可就算是這樣,十字軍的人也沒有停止過追殺我們。我們不得不開始爬山,以甩掉直升飛機和汽車的追趕。”
“連番的戰鬥和惡劣的天氣,還有早已疲倦的身體,讓我們看不到任何希望。爸爸的傷勢越來越重,我和媽媽也都受了傷。”
“我們已經沒有了退路。爸爸最後在雪地中找到了一個洞穴,我們便在裏麵熬過寒夜。我知道,我們很可能熬不過明天。那一夜,爸爸說他對不起我和媽媽,從沒有哭過的爸爸,那一夜竟然也流下了眼淚。”
“他說了好多好多,卻絕口不提那次行動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問爸爸,他卻隻是搖頭。我說了一些難聽的話,說是他連累了我和媽媽。”
“我從沒有受過這樣的艱難困苦,一個多月的逃亡生活,我已經受夠了。我懷念起在教會的日子,我懷念溫暖的空氣,舒適的大床,無數美食,還有別人的尊敬和崇拜的目光。我應該是教會的天才,而不應該在這裏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