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南朝使者(2)(1 / 2)

月娘看似瘋瘋癲癲,但人卻不傻,他分析了目前的形勢,雖說你契丹掌控著孟邈和白蘊冰,可你契丹也需要我的升藥啊!升藥是幹嘛的,那是治療金創的,你的戰士受了傷,沒有祛腐生肌藥,就等著走黃破傷風吧。而且你契丹人少,死一個少一個,所以,基於此,他認為雙方是互有所求的,就沒必要去契丹軍營,找一個冥教商隊落腳的屯子,一個中立地點商談就是。

她猜得不錯,狄奧多拉見到了信,主動帶著白佳玉,前往拉拉屯。為了示之以誠,月娘選擇了在馬幫的通衢小店見麵。

可他和狄奧多拉一照麵,都嚇了一跳,狄奧多拉心想,好家夥,你是男是女?月娘則想,我的老天,你是死是活?

但驚訝過後,該走的禮節還是要走,該介紹的介紹,該寒暄的寒暄,到坐位置的時候,月娘說狄奧多拉的契丹在東麵,就坐東麵,你們從西麵來的,就坐西麵。其實他這也是有講究,坐北朝南,那是上位,坐南朝北,那是下位,我不按南北坐,就說明我不擺天朝上國的譜,咱就是一手交人,一手交藥,做個生意罷了。

可白佳玉坐定後,對打扮奇怪的月娘沒啥好奇,卻緊盯著對麵月娘旁邊的奚軍師,看他的架勢,好像奚軍師已經是晚上的晚餐了一樣。

奚軍師被他看的有些心慌,但還是不想失禮,目光轉向月娘,希望讓出言勸阻。

“咳咳——我說,兩位英雄,之前是舊識?要是有什麼話,咱們晚上再說?”月娘見白佳玉的眼神裏,一半是憤怒,一般是驚訝,心想這倆人之前一定有過大仇大怨,要是在談判桌上打起來,自己救人的事情,多半就得泡湯了。

白佳玉卻好似完全沒聽到月娘的話,上身更往前探了探,問道:“操,你他媽姓啥?”

此言一出,在坐的其餘四人真是哭笑不得,心想看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還以為有啥恩怨的,可你咋連對方姓啥都不知道?

連奚軍師自己都愣了,張大了嘴,一會看看月娘,一會看看狄奧多拉,不知道該咋說是好。

“哦。白英雄,他姓奚,是我冥教四方軍師之一,主管與西夏的貿易。”月娘替他回答道。

“他媽他姓個雞巴!”白佳玉噌的站起來,伸手就去抓奚軍師的山羊胡子。

“白,你幹什麼?”狄奧多拉忙把白佳玉手臂拉住,喝道:“你瘋了麼?”

“我瘋到沒瘋,我今兒是他媽見鬼了!”白佳玉甩開狄奧多拉胳膊,向門口走去,等到了門口,一指著奚軍師鼻子,大聲道:“你跟我出來。”

月娘看向狄奧多拉,見她沒什麼反應,就示意奚軍師先坐下,稍安勿躁,之後將身後四個木箱打開,每個木箱裏裝著兩個瓷罐,拔起木塞,裏麵盛滿了白色粉末,正是升藥。

等狄奧多拉確認完,他又拿從包裹中拿出一方木盒,推到狄奧多拉麵前,笑道:“請大於越過目。”

狄奧多拉打開木盒,將裏麵信紙展開,見上麵寫道: 冥教與契丹大於越狄氏關於釋放人質協議:今冥教以升藥二百斤,交換被囚禁儒門之弟子孟邈,現藥已送到,還請大於越狄氏三日內簽字放人。

這信紙上沒有幾個字,狄奧多拉卻看了約有一炷香時分,臉上陰晴不定,忽然問道:“冥教?這麼說,嶽先生是以冥教的名義,而不是以宋廷的名義救人嘍?”她和白佳玉就是因為殺了冥教的人,才不得已南下,而且這冥教的人,自己遇見的,不是如倪博陽般坑蒙拐騙,就是想劉斜眼那樣,殺人劫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估計都不是好餅。

月娘卻掩嘴嬌笑,讚道:“大於越聰明,正是如此。”

狄奧多拉又問道:“嶽先生並非儒門中人,又為何幫助儒門?”

“這孟邈,是我朋友的朋友,所以也是我的朋友,而我的朋友,也是冥教的朋友。我嶽某平日最重義氣,這些升藥又不貴,換我兄弟一命,大大的賺了。”

“你這人,有點意思。”狄奧多拉嗬嗬一笑,本想拿過毛筆簽字,可手伸到半途,卻停住了,又將信紙推給月娘,道:“你這裏,還少一個人,儒門弟子白蘊冰。那可是個漂亮的女孩,留在契丹,怪可惜的。”

“嗬嗬嗬嗬……”月娘團扇擋著臉,笑得花枝亂顫:“人都說色目人會做生意,今日見到大於越,算是領教了。您是把我們冥教當成了金主,向我們賣人啊!”

狄奧多拉對月娘的放肆也不以為意,說道:“我是色目人,但不是會做生意的色目人。會做生意的,來自大食,而我來自大秦。還有,我不姓狄,請不要在文書上寫狄氏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