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於越,大於越!”蕭文殊奴黃昏時分,終於抵達了拉拉屯,他問明了狄奧多拉所在的方位,抱著盛有孟邈頭顱的盒子,拚命的敲著門。
狄奧多拉將門打開,見隻有蕭文殊奴一個人,神色慌張,皺眉道:“孟邈呢,怎麼,他被投死了?快帶我回去!”
“不,大於越,你看看這個……”蕭文殊奴把木匣遞給狄奧多拉,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狄奧多拉一掀開蓋子,倒吸一口涼氣,當時就呆在了原地,白佳玉在旁邊看得清楚,問道:“操,你咋給人家砍了?不是說公決之後,第二天才能行刑麼?”
“大於越,有人擾亂了公決現場,連夷裏堇都無法製止……”
“誒呦,這大晚上的,就聽的咣咣敲門,還讓不讓人安生了?”幾人正說著,月娘一步一扭,來到狄奧多拉身旁,道:“大於越,是說孟邈那小子,回來了?”
狄奧多拉一見月娘,頭一下八個大,總不能直成實情,支吾說道:“呃……這……事情出了點意外……”
“什麼意外啊?吞吞吐吐的,不符合您性格啊!要出意外,咱倆一起過去,我加五百兩黃金!”月娘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打開盒子,等往裏麵一看,啊的一聲尖叫,連退好幾步,拍著胸口,嗔道:“誒呀媽呀,幹啥呐,整這玩意,血赤糊拉的,嚇死個人……”
他見狄奧多拉、白佳玉、蕭文殊奴三人神色尷尬,忽然明白了什麼,指著狄奧多拉,顫聲道:“你是說,孟邈回來了,可是隻回來了一部分,對麼?”
“這……的確很不幸……我也沒有想到……”縱然狄奧多拉聰慧多智,但這時候也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誰知道這些人會公然衝撞夷裏堇,又會毀掉整個公決大會?這群人不就是要公決麼?毀了他做什麼?
“我他媽也沒有想到!”月娘氣得連連跳腳,尖叫道:“你他媽的是要把另一部分明天給我,然後讓我把這兩部分縫在一起,帶回去麼?”
蕭文殊奴見狄奧多拉不說話,心想有來言有去語,自己這麵不能落了勢,接口道:“其實吧,那部分明天帶不回來了,就剩這一部分了。”
“啥?帶不回來了?那去哪了?”月娘聲音愈加尖利,她實在搞不懂這群野蠻人,還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
蕭文殊奴撓了撓頭,答道:“被那群亂賊給燉了……”
“啥?給燉了?誒呀媽呀,誒呀媽呀……”月娘捂著腦袋,來回踱步,渾身顫抖,過了好一陣,才大聲道:“我說你們不嫌塞牙啊!”
“不是,我沒吃,就是……他們吃……那啥……我第一時間就趕來了……”蕭文殊奴還怕月娘不信,指著外麵的馬,道:“姑娘,不信你看那馬,都是汗……”
狄奧多拉現在掐死蕭文殊奴的心都有,白佳玉也拍了拍蕭文殊奴肩膀,道:“我說兄弟,你怎麼著愛說話呢?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啊?”
“唉!行了,咱們先到屋裏說!”月娘見奚張兩人也聞聲出來,忙把他倆往回推,一邊推,一邊念叨:“進屋說,進屋說,外麵人多口雜的,別再惹出簍子!”
進了月娘的屋,眾人分賓主做好,蕭文殊奴大概把情況說完,最後加了一句:“這件事真挺意外的,誰能想到,他們敢衝撞夷裏堇啊!”
月娘手指輕敲著桌子,臉上陰晴不定,整件事情聽起來不可思議,如果要是狄奧多拉或這白佳玉,甚至梅三和自己說,都不會相信是真的,可經這個傻了吧唧的蕭文殊奴口中說出來,就確信無疑了。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就是這個意思。
但自己如果真的隻帶個人頭回去,一定大大折了自己麵子,可古話說得好,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自己身為冥教的三才英雄,就必須有能力把一步臭棋盤活成妙招。
他微微一笑,道:“既然是意外,那就算了,天有不測風雲麼!人頭我拿走,升藥給你們。另外的五十萬支箭,同樣照單付訖。”
此言一出,別說蕭文殊奴,就連狄奧多拉,都大為驚奇,心想我們撕了票,你不但不生氣,還一樣履行了約定,這簡直是天大的好人啊!但話又說回來,天上不會掉餡餅,你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