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琪知道呼格吉樂是對的,在她的印象裏,族裏也有過一個傳說,那就是如果真的過不下去,就往北,到捕魚兒海,有海,就有魚,有魚,就有吃的。或許祖先說的真的是對的,自己在富饒的大興安嶺都看不到鹿了,而在這裏,還能見到幾頭,說明這裏,或者更往北,更適合生存。
但現在的天氣,已經冷到不能出手了,耳朵臉麵,都得完全包裹住,如果耳朵露在外麵,就有被吹掉的危險。她三人分開,撿了點烏拉草,這種草火性大,又十分柔軟,塞在鞋裏,分外暖和。
鹿膽子極小,但凡有點風吹草動,立馬跑開,而且鹿腿比馬腿長的多,幾下就把伊麗琪她們甩沒影了。伊麗琪氣得連連罵娘,心說早知道這樣,真應該射死你們,給我們添點肉食。好在馴鹿這東西,隨走隨拉,跟著糞便,也就算跟著鹿了。
好在天公作美,沒給大家什麼“龍吸水”“大煙炮”“暴風雪”等禮物,一行人走了將近十天,大漠的荒涼的確是越來越少,地麵也由灰黑轉為積雪的純白,而且白色越來越多,最終都被白色覆蓋。尤其在能看到一些鬆林之中,最厚的積雪,幾乎可以把人沒過。但三人一直沒有發現人的蹤跡。車上帶來的肉幹也幾乎要吃完了一半,雖然路上打了一頭馴鹿,餓是餓不死,但任務完不成,也沒法回去交差,最重要的,自己的族人,真憑空消失了?
等穿過了第三片鬆林,伊麗琪護然忽然發現一條凍得實實成成的河流。
這條河流和別的內流河不一樣,整個河麵就是一塊鏡麵冰,完全沒露出半點石頭河床,呼格吉樂看到這條河流,好像想起了什麼,眼中直放光,直接撲到了河麵上,將耳朵貼在冰麵上,過的一陣,他跳了起來,大聲道:“活水,活水!安吉拉河!”
闊日杜布聽到了安吉拉河四個字,臉上也流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等到他伏在冰麵上,仔細聽後,一跤坐到,連連搖頭,道:“這沒想到,我們竟然走到了這裏!”
伊麗琪並沒有聽過這條什麼“安吉拉河”,可看這條河的樣子,水量應該極其充沛,她走上前去,問道:“這條河,也是你們主兒乞部的秘密?”
“衛隊長大人說笑了。”闊日杜布笑道:“現在沒有什麼秘密了。我們族裏流傳,安吉拉河起源於捕魚兒海,最終流入極北之地,水量極大,周圍森林茂密,物產富饒,每到五月,山一樣大小的冰塊順流而下,雷轟電閃,如同長生天臨凡!這裏,這裏一定有人!”闊日杜布十分激動,竟和呼格吉樂一同跪了下來,向安吉拉河不停叩首。
伊麗琪到沒有他倆這麼激動,她把兩人扶了起來,緩緩地說道:“你剛才說,這條安吉拉河,起源於捕魚兒海,一路往北,換句話說,我們現在在捕魚兒海的北麵!”說著她拿過一根樹枝,在地上比劃,說道:“也就是說,我們這十天,看似再往北走,實際上是兜了一個圈,繞過了捕魚兒海?”
“額,衛隊長大人,可以這麼說。”闊日杜布沒了之前的激動,撓了撓頭,道:“怨我,怨我,我這個向導當得不好。”
“沒事,我們繼續順著河往南……我操,低頭!”伊麗琪大吼一聲,一把將闊日杜布按倒,隻聽得頭頂勁急的破空之聲掠過,一根羽箭,貼著兩人帽子,直接插入前麵的雪地裏。
伊麗琪回頭看時,隻見二十餘名騎手,有的騎著駱駝,有的騎著馴鹿,有的騎著馬,臉上塗著花裏胡哨的油彩,還有幾名赤裸著上身,上身長滿了毛發,也不知道是人是猴子。他們手裏揮舞著狼牙木棒、板斧、大刀等各式各樣的兵器,向三人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