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琪卻把他的弓箭按了下來,低聲道:“薩滿說的對,我們應該找一個更好的方式,和他們進行告別。他們隻是來找食物的,我們回去吧。”
幾人下山後,馬匹還在原地等著,隻不過馬周位的枯草和樹皮,都快被啃光了。伊麗琪想到了蔡鬆的信,心想呼格吉樂是族長,又跟蕭歡歡這麼久,應該認字,就把信拿出來,讓呼格吉樂解釋一下。
呼格吉樂的確認識不少字,把信拆開,卻發現裏麵有兩封,一封是用羊皮寫成,上麵是綠色的墨水,筆畫很細,字跡潦草,應該就是剛才在女真部落,匆忙寫成。
他大聲讀道:
伊麗琪姑娘鈞鑒:
蔡某枉讀經史,竟以怨天尤人之理,讓姑娘背銀錢丟失之罪。然吾借債經營,冥教追債,天涯海角,不死不休,吾若不以汝等向女真薩滿邀功,換取人參,定難全身而回矣!吾死事小,妻子之生計為大,望姑娘在天有靈,原諒蔡某!
他笑了笑,說道:“這蔡鬆有意思,做錯了事情,也要記住。估計這封信,是以後要燒給你的。”他見伊麗琪還是不懂的樣子,就告訴他,他真是借了冥教的錢做生意,然後如果賠了,自己就被冥教追殺到天涯海角,死定了。
伊麗琪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又讓他讀下一封信。
下一封心卻是宣紙寫成,是個借條:
今蔡鬆,向冥教三才英雄李諱虹借銀七百三十二兩整,無息無利,於北方販賣人參,以妻兒做抵,一年為期,若有差池,妻兒還債,特此為證。落款是蔡鬆,旁邊還有一個手印。
伊麗琪見呼格吉樂還要解釋,一擺手,示意自己明白了,原來這蔡鬆,真的有難處,可自己已經跟他說了,自己能幫他在冥教那裏說項,為啥還要死?
要說他對自己有愧,舉報的時候咋不說有愧?
怪就怪自己沒和他說清楚,讓他堅定信念,站在自己這邊。
可是如果他真的站在自己這邊,等自己和女真一通亂鬥,他真的能逃得出去?如果逃不出去,豈不就被喂了烏索克了?
算了,不想了,如果自己是他,恐怕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吧。
一路無話,等回到了韃靼人的營地,莫日根和巴圖布和說了事情的經過。巴圖布和聽聞長子逝世,一跤坐倒在地,神色憔悴,仿佛蒼老了幾十歲。伊麗琪怕自己再多說,刺激到巴圖布和,就單獨退了出去,留下呼格吉樂和闊日杜布安慰他。
“哥,對不起。”呼格吉樂做到巴圖布和對麵,低聲道:“我們不應該走,我們要不走,我們就多一分力量……”
巴圖布和抹了抹眼角,慘然一笑,說道:“人各有誌,鷹永遠是要飛於天空的。”說到這,他歎了口氣,道:“之前是我的不對,既然有些事情不能挽回,就不要糾結其中。人要往前看,不是麼?”
“大哥,您……”呼格吉樂有些不好意思,探問道:“大哥,您要跟我們南下,是麼?”
“南下不是問題,但之前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報仇!”巴圖布和拔出單刀,叉在座子上,大聲道:“我對兒子的思念,已經化成了怒火!咱們現在突襲大興安嶺上女真集結的會場,定有大收獲!”
“可是我們的人手……”呼格吉樂一攤手,道:“我們的人不過千名,如何能保證必勝?”
“誰說的?”巴圖布和拔出單刀,說道:“天雷山上的野人女真,壓製了我們太長時間了!現在天雷山已平,就說明,野人女真並非不可擊敗!我想,韃靼各部,一定會找回勇氣!莫日根,放神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