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寧古村的來信(1 / 2)

那一晚我照例八點整準時睡覺,也說心態這東西真不好琢磨,以前在刑警隊,隻要手頭有案子,不管人多困多累,夜裏經常會因為琢磨事而失眠,可現在的我無事一身輕,別看一點睡意都沒有可隻用了五分鍾的時間整個人就進入了夢鄉。

半夜時我被一陣極其輕微的乒乓聲驚醒過,但迷糊間我也見怪不怪了,鄉間嘛,流浪的野貓野狗多的是,誰知道這次又是哪個笨貓傻狗到我家串門來了,我翻個身接著睡。

這樣到了早上五點,天邊出現一絲抹白後,整個村裏的平靜被下地幹活的莊稼漢破壞了,我悠悠轉醒,不過當我走出房門的時,看著對麵屋門戶大開,我不由得揉揉眼睛。

巴圖走了,而且要是我沒分析錯的話,這小子是半夜走的。

他去幹什麼我不清楚,但能讓這種七天不出屋的爺們半夜離家想必這事肯定不簡單,本來我都打定主意不管巴圖的事,畢竟他人怪我看不透,按我的做人原則,還是與這種人少打交道為好,但我又一合計,反正現在放在眼前的是空屋子一個,尤其看起來這屋裏不像是有毒蟲機關的地方,偷偷進去瞧瞧也無所謂。

我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隻是我剛一進屋就被滿屋子的旱煙味熏的夠嗆,真不知道巴圖這幾天抽了多少煙,放了多少“毒”,也就是趕上我這身體素質好的,要是換成老頭老太太弄不好當場就得熏休克過去。

我捂著鼻子細瞧這屋裏的擺設,大部分是一堆瓶瓶罐罐,而且有些罐子裏還放著蟲子的屍體,在不知名的液體中漂浮著,這讓我想起了藥酒,但泡藥酒一般都是拿黑螞蟻、蛇、人參這類的,哪有巴圖這種泡法?

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甚至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把目光瞥向了別處,最終我被櫃子上的一個本子所吸引住了。

這本子是個有年頭的貨兒,整個外皮都略有發黃,我隨手翻開看了一下,這是一本筆記。

我猶豫起來,心說筆記這東西多少有些隱私的成分在裏麵,我不經主人的同意就大刺刺的看起來多少有些說不過去,但反過來想,做人也不能這麼死板嘛,不然雷鋒的事跡怎麼能被大家知道呢,毛主席都說過向雷鋒同誌學習,我看看老巴的筆記也就是為了學習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反正我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充分的理由,很名正言順的翻開了這本筆記,不過當我看了幾段內容以後,我的臉色就不自然起來。

這筆記的內容出乎我意料太多了,甚至也是我活到現在見過的最另類的筆記,筆記中記載的都是各種動植物與蟲類,或者按照巴圖筆記中的叫法,這些東西就叫做“妖”,專吸人血的嬰臉蝙蝠,能在水中生長並纏人落水的古藤,鑽入腳板寄生人體的雙頭蟲等等,本來我還以為巴圖是個亂想狂,但看著他在筆記中詳細的描述,甚至有的頁中還特意夾著黑白照片,我最終是信了。

我是沒讀過幾年書,但見識可不比一般人少哪去,隻是巴圖記載的這些妖,任何一個都是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等大體看完這本筆記後,我心裏開始胡亂猜測起來巴圖到底是幹什麼的?

我知道有跳大神、降頭術這類的東西,但明顯巴圖跟他們不沾邊,甚至這本筆記的內容讓我丁點都找不到迷信的成分。

在我瞎琢磨的時候,我的目光又落在了筆記本的下方,那裏還壓著一封信。

我把這封信抽出來打量著,看名頭這信是一個叫寧世榮的人寫給巴圖的,而來信地址是遠在延北的寧古村。

78年那會,無論交通和通訊都不發達,烏州城和延北之間的距離可有點十萬八千裏的意思,寧世榮和巴圖之間到底什麼關係這可真有點讓人耐人尋味。

而就當我在考慮看不看這封信的時候,巴圖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盧建軍,這封信的消息過時了,你要看就看我手裏這封吧。”

我打了一個激靈幾乎是跳著轉過身的,倒不是因為被巴圖撞破我偷瞧他的“隱私”而覺得有什麼尷尬,而是憑我的敏感性竟然沒察覺到巴圖是什麼時候來到屋外的。

巴圖嘿嘿的笑起來,似乎他能看出我現在心中所想,但他也沒多說什麼,反倒大刺刺的伸手把信遞了過來。

我猶豫一陣接過信讀起來,也該說這個叫寧世榮寫字真不咋地,就跟蜘蛛爬似的,甚至有些字他不會寫就直接拿圈代替,我皺著眉讀了老半天,甚至來回看了好幾遍才總算把這信的內容看明白了。

“瘟神?”這兩個字幾乎是被我拖著長調喊出來的。

也不怪我失態,這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人信這種老封建迷信,尤其寧世榮這信寫的真是不靠譜,村裏死人竟然歸結在瘟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