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等巴圖坐在我旁邊緩了幾口氣後說了這個字出來。
“毒?”我細品著並反問道。
巴圖點點頭,“有種專門靠著屍體存活的黴菌,我不知道它學名叫什麼,但我都叫它屍黴,這東西毒性很強,但很奇怪。”他說到這指了指女屍,“這死娘們肺裏的屍黴怎麼長的這麼茂盛?虧得我機靈些,不然過會我的手準會中毒。”
我聽的不由吧嗒吧嗒嘴,看巴圖的表情我知道這小子沒開玩笑,但隔著皮膚就能染毒,這屍黴的毒性想起來可真夠烈的。
廟門外的敲擊聲已經很響了,估計寧世榮這老頭早就等的不耐煩了,隨時都有破門而入的可能。
我和巴圖也沒了繼續驗屍的興趣,為了趕時間,我咬著牙與巴圖一起為這女屍穿好了衣服並又拿草席卷好。
寧世榮進門後不滿的問我倆躲裏麵幹些什麼,我和巴圖就你一言我一語的找借口把村長搪塞了過去,尤其是這女屍外表看著並沒異樣,我倆偷摸幹的好事也算捂住了。
我和巴圖又跟著寧世榮去他家裏坐了一會,這次我倆沒給寧世榮講瘟神傳說的機會,反倒主動問話般的套起話來,把這五個亡人死前的情況了解的八九不離十。
到了夜裏,我倆就住在了寧世榮的家裏,寧世榮家不小,我倆單獨住進了後院當中,別看前一陣沒日沒夜的趕路但我卻一點也不覺得疲倦,反而我哥倆盤腿坐在火炕上對著吸煙討論女屍的事。
“老巴,你怎麼看?”我問道。
巴圖皺著眉吐了一個又一個的煙圈,這小子想事的時候就這動作,“建軍。”他回過神後說道,“咱們把女屍為何死的放一放,先說說這五人死亡的共同點吧。”
我點點頭,回想著寧世榮白天說過的話,要說這五個死人身前還真沒什麼必然的聯係,兩男三女,既沒親戚關係也不是左鄰右舍,甚至他們之間除了見麵能點個頭打個招呼以外平時根本就沒深層次的接觸。
我搖搖頭,那意思自己想不出這五人有什麼共同點。
巴圖叼著煙頭索性拿出筆和紙,攤在炕上畫起圖來。
“這是寧古村,這是村北麵的山坳。”他一邊畫一邊說道,“寧村長說他們村裏有個祖上留下的習俗,每逢陰月夜裏的零點時刻,他們都會選人去村北麵對山坳祭祀瘟神。”
我頓悟般的一拍手,接話道,“老巴,這五人都拜祭過瘟神,而且都是在第二天被村民發現了他們的屍身。”
不過我也是高興的太早,隨後再一琢磨,我就把自己剛說的話給推翻了,“老巴,這五人是拜祭過瘟神沒錯,但在這段期間也有其他兩個村民拜祭過,為什麼那兩人就沒事呢?”
巴圖嗬嗬笑了,隻是他笑的有些詭異,“建軍,對寧古村我比你了解的多些,村裏這些人我也都認識的八九不離十,那兩個幸存的村民你是沒見過,一個是村裏出了名的懶蛋,另一個在村裏也是有名的膽小,讓他倆晚上去祭瘟神?依我看那晚他倆壓根就沒出過家門。”
我苦笑起來,心說真要被巴圖說中了那這世道可真沒地方說理去,合著勤勤人死的早,懶人膽小鬼卻能躲過一劫。
但現在不是討論人性的時候,我順著巴圖的思路往下想著,“老巴,你的意思這些人的死都與祭祀有關?”
“沒錯。”巴圖很肯定的回答,“而且建軍,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在祭祀的夜裏,他們碰到了某些‘妖’,發生了意外。”
我知道巴圖嘴裏妖的意思,但我想了想,又覺得這有些說不大通,“老巴,白天咱們解剖的那具女屍可是肺裏長了屍黴,有什麼‘妖’能傳染這種東西?而且還專門進肺的?”
“人總是要呼吸的嘛。”巴圖強調起來,“如果這妖是個很毒的活物,甚至就是一個渾身長著屍黴的變異體,那接觸過它的人肺子裏長了屍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點頭認可了老巴的說法,同時我也不打算再多問些什麼,畢竟這一切都是我倆的猜測,都說事實勝於雄辯,等下次寧古村祭祀瘟神我和老巴同去,那答案不就揭曉了麼?
想到這,我掐著指頭算起了日子來。
“建軍,省點氣力吧。”巴圖看出我的意圖打斷道,“咱們運氣不錯,今晚就是陰月。”說著他又看了看手表,“咱們快些準備,再過一個小時就是零點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