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真是個壯漢,別看他扛個村姑,但走起路來還是飛快,到最後我時不時的小跑著才能跟上他。
現在這種霧天對我來說可不是好條件,尤其是潮濕的空氣讓我膝蓋處都有些不適起來,巴圖早就知道我有舊傷,他現在飛快的走著明顯沒考慮我的感受,但我也沒怪這小子,畢竟我這腿傷跟一條人命相比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我抽空看了一下表,現在是淩晨兩點鍾,按說現在正該是夜裏最黑暗的時刻,尤其還是初一,但在霧氣和寧古村特殊環境的影響下,天空中折射出來的是一種恐怖的灰蒙。
巴圖這次目標明顯,就是奔著寧世榮家去的,隻要能及時趕到後院回到我倆借宿的屋裏,他就能憑借自己帶來的藥為這村姑醫治,可巴圖算盤打得不錯,但事與願違。
我在後麵跟了一會後就發現巴圖的腳步開始打晃,隨後他的呼吸也開始加重,我知道這絕對不是巴圖體力不支而是巴圖身體出現了異常。
“老巴。”我喊了一句後就想上前幫忙。
“走開。”巴圖喝了一聲阻止了我,隨後他咳嗽著把村姑像丟沙袋一樣隨意的丟在了地上,而他自己也拚著一口氣向路邊一棵老靠了過去。
“噗通”一聲,巴圖癱坐在了老樹底下,趁著還有意識他哆嗦著手從兜裏掏出了一個小盒子出來。
這盒子是在我倆出發前他特意揣進兜裏的,尤其這盒子上一沒標簽二不透明,我一直沒搞懂它裏麵放的什麼東西。
等巴圖把盒子打開後露出了它的真麵目,裏麵放著幾支裝了藥劑的注射器。
巴圖沒解釋什麼,自行拿出一支注射器把針頭刺入自己胳膊中並緩緩的推了些藥劑進去。
我沒敢做什麼,就在一旁觀察起來,也說這藥劑神奇,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巴圖的臉色就變的紅潤起來,而像渾身哆嗦、喘粗氣這些症狀也都隨之消失。
巴圖苦笑一下,歎口氣說聲好險。
我好奇,趁空指著注射器問道,“老巴,這是什麼藥?”
“甲基苯甲胺。”巴圖說完就冷冷的注視著我看著我的反應。
若是一般人聽到這名字肯定會以為這是什麼西藥呢,可我一直就是吃警察這碗飯的,對甲基苯甲胺非常敏感。
“巴圖,你吸毒?”我有些不可置信的吼了起來。
巴圖歪著頭看著我,“建軍,別說的這麼難聽,這注射器裏裝的是冰毒沒錯,但要沒有它,現在的我可能就已經死了。”
我沉默起來,巴圖說的也在理,甲基苯甲胺在毒販子嘴裏都叫冰毒,雖說吸食起來會讓人上癮,但反過來看,它也是一種短時間提高心力的興奮劑。
看著注射器我心裏糾結起來,如果拿警察的角度來說,藏毒吸毒販毒這就是我的天敵,也是我身上不能碰的那塊逆鱗,隻要碰到與毒品沾邊的人,我都會義不容辭的將其拿下,但對巴圖我又下不了手,而且老巴這麼做實質上跟一般的吸毒又不太一樣。
到最後我壓強下心頭的兩種思想鬥爭,索性像個老僧入定那般蹲在一旁,對巴圖這種做法就當沒看見。
巴圖偷笑了一下,這小子讀懂了我的心思,但他竟然不理會我的為難,還故意把他掛著注射器的胳膊伸到了我的麵前說道,“建軍,一會可能還得需要你的幫忙,你看到這注射器上的刻度沒,這裏麵一共有20ml的藥劑,剛才我用了5ml,但依我看遠遠不夠,一會我還得‘打擺子’,要是我有意識的話那好說,要是我控製不住自己你就再給我打5ml。”
我先是低頭看了看針管,又皺眉打量巴圖幾眼,心說你小子行哇,這時候竟然挑戰我的忍耐力?說實話,我當時真有種想把注射器裏的藥劑一股腦都打到巴圖胳膊裏的衝動,誰讓這小子這麼氣人呢。
看著我沒表示,巴圖理解的一點頭,又向後靠了靠一屁股坐在了老樹墩子底下。
“建軍,你看看這娘們兒,要我說她活不成了。”巴圖對村姑努努嘴說道。
我扭頭向村姑看了過去,在剛才巴圖扛著她的時候,我也抽空查看了她的狀態,當時她臉色正常呼吸平順,就像睡著了那般,可現在這村姑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尤其是她的胸口隻偶爾的起伏一下,不樂觀的說,她的生命正從體內飛速的消竭。
咳咳的聲音從巴圖嘴中傳出,他預料中第二波的“打擺子”又來了。
這次他的體征比剛才要差很多,不僅臉色蠟白,身子哆嗦,就連嘴都多少有些斜了起來,而且鼻血就像不要錢似乎“嘩嘩”從鼻孔裏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