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我在夜裏外出的次數數也數不過來,但在林子裏夜行的經曆卻是頭一次,別看丁點的月光像水從手指縫露出那樣滴灑在林地上,但這種情景不僅沒有帶給我情詩畫意的感受,反而在我心多更多的是一種潛意識的恐怖。
雖然現在林子裏很靜,甚至連鳥叫聲都沒有,但看著被月光襯托的有些白霧的遠景,我再也忍不住抱怨起來,“巴圖,把你背包裏的電筒拿出來借我用用。”
巴圖和石鼠停下來互相對視一眼,雖說他倆這夜路走的一點困難都沒有,但對於我的要求,他倆都理解的點點頭。
“建軍,現在還不是用電筒的時候,這樣吧,給你弄個火把湊合一下。”巴圖看似建議的定了調調。
其實我也明白電筒的珍貴,要是較真起來它對目前的我們來說就是不可再生資源,而我也不是個矯情的人,火把也一樣。
石鼠從背包裏拿出一條沁過油脂的粗布,找個樹枝一纏再一點,這火把就成了,不過火把他也隻是針對我做了一個。
夜路本就難走,我們一直苦苦又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到達了山底之下,其實算起來我們沒走多遠,但給我感覺我們就好像剛完成了一次兩萬五千裏的長征。
巴圖宣布我們稍歇一會,我聽到後急忙一屁股坐在地上,按我的想法,接下來我們肯定會圍著這山頭去找地眼的入口,就是石鼠口中山洞的所在,運氣好就不說了,要是運氣不好,碰到這操蛋的山洞躲在一個犄角旮旯的地上,我們找上一晚上都屬正常,所以趁著還有工夫坐著緩些體力才是真的。
巴圖沒像我這般實惠,他隻是在原地站著活動下筋骨,而石鼠卻一點歇息的意思都沒有,還像個猴子般的竄到了山上,拿他的鐵錐這戳戳那點點的,真不知道這爺們是吃什麼長大的,體力怎麼這麼悍。
又過了十分鍾,石鼠倒提著鐵錐跑到了我倆麵前,一抹臉上的泥汗,指著一個方位說道,“山洞的入口在離此五百米開外的地方。”
這話聽著可夠神的,我心說都是第一次來,石鼠怎麼知道山洞的位置呢?
而石鼠又把他的鐵錐錐尖捧起來,用手摳了兩下,從椎管中扣出了大把的泥土,他也沒再解釋什麼,直接把手掌上的泥土攤在我們麵前讓我們細看。
巴圖看的直點頭,而我缺隻能說是瞧得似懂非懂,我琢磨石鼠能找到山洞八九不離十的歸功於鐵錐戳出來的泥土。
也真如石鼠所料,在五百米開外的地方,我們仔細尋找一番後,在一片密密麻麻長滿爬山虎的地方找到了山洞的入口。
但我們沒急著進去,一來這洞口一看就好久沒人類或動物進出了,我們直愣愣的進去容易有危險,二來這洞裏的空氣質量如何誰也不知道,別一頭紮進去卻都被毒死在裏麵。
石鼠這小子身上的絕活還真不少,他對我倆擺手示意遠離洞口後,他就貼在洞外山壁上,稍微探個腦袋學起了狼叫。
他學的很像,尤其是尾音,如果一般人閉著眼睛聽根本就聽不出這叫聲的假的,而且他還特意對著洞口吼著,他每叫一聲後,洞中就會隱隱傳來重疊的回音。
我心裏暗暗佩服石鼠的經驗,狼可是動物界的一霸,別說獅子老虎比它厲害的話,碰到一群狼,其他動物都會選擇繞行,而據此來分析,要是在狼叫聲的刺激下,這洞裏還沒異常的話,那就可以不客氣的講,這洞裏是安全的。
估計學狼叫很傷身也很耗氧,石鼠叫喚一通後就有些頭腦迷糊的退到了一旁,隨後巴圖頂替了他的位置。
對於檢驗山洞裏空氣質量的活兒,巴圖顯得一身輕鬆,他一把從我手中搶過火把丟了進去。
火把落在地上後沒有熄滅,仍是一閃一閃的,我們都放下心,準備一番後魚貫的進了山洞。
當然,這時我們不再珍惜油脂布,石鼠做了好多火把背在背上,而火光也從未熄滅過。
隻是別看我們計劃的很好,但進入山洞大約有半裏地的深度後,洞壁上的異常慢慢顯露出來。
山洞山洞,別看字眼中帶洞的詞兒,但怎麼說它也是天然形成的,不可能中規中矩的那麼圓,總會這處有個菱角那邊多個凹坑的,可現在我打量著整個山洞,卻發現這裏有種說不出的和諧感。
我們試著拿火把照亮洞壁,但根本就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手電。”石鼠吼道。
巴圖應聲卸下背包,沒猶豫的拿出手電,我們帶的都是高強光手電,雖說冷不丁打開手電後,手電光刺得我眼睛好不適應,但我們也清楚的看到了洞壁上被人工斧鑿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