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米的距離有多遠?對短跑的人來說,六秒五就搞定了,對一般百姓來說,半分鍾也都能輕鬆的走過去。
可我爬著這五十米的杆子卻足足用了十分鍾。
巴圖絕對是個天生異稟的怪人,按我以前的接觸,這小子不僅身體壯,一般的頭疼腦熱都和他不沾邊,而且在他身上一點怪毛病的說道兒都沒有,恐高、暈血、過敏這類的,哪樣都賴不上他。
尤其這次上瞭望台,這小子爬的嗖嗖的跟個猴子似的,沒過兩分鍾他雙腳就站在瞭望台之上,而且他還一臉興奮的站在台上左看看右瞧瞧,似乎全然忘了他腳下的恐怖深淵。
其實我爬到一半的時候,心髒就開始不堪重負的亂跳起來,當時我也猶豫過,到底是放棄登台原路爬下去好呢,還是咬牙接著爬?
爬下去的話以後就什麼煩惱都沒了,暈高這種挑戰我個人極限的事也跟我插肩而過,但我要是這麼做的話肯定會被二副好一通損罵。
尤其看二副現在這樣,一臉陰謀得逞的壞笑,甚至他還罵的有些陶醉般的在原地踱起步來。
對於工作中同事之間產生的矛盾和摩擦我能理解,但這歸結起來也都是人民之間內部矛盾嘛,說白了就是論事不對人,哪有像二副杜立名這樣的,抓住別人的短處就不撒手的。
想到的我鼻子裏哼了一聲,心說杜立名你這個兔崽子給我記住了,等有機會看我不讓你這人渣翹辮子。
我一邊自己給自己鼓勁,另外也在二副無情辱罵的施壓下,總算兩萬五千裏長征般的爬完了長杆,幾乎像癱了一般的撲在瞭望台上。
二副用手遮著眼睛,抬頭望著我,“呀哈,看不出你小子還有兩下子嘛,既然上去了那就老實給我待著。”
隨後他又很大聲的吼起來,那意思讓我和巴圖都聽清了,“記住了,找不到鯨魚就別下來,而且如果你們敢耍滑頭謊報軍情的話,哼,我就把你倆丟海裏喂鯊魚。”
二副又在甲板上轉悠了一會,不過海上的烈日很毒,他被暴曬一會後就有些受不了般的逃回自己舒服的“小屋”裏去。
我幾次試著想在瞭望台上站起來,可每次都以失敗而告終,尤其是甲板上很輕微的一次晃動但這力道傳到瞭望台上後就會變成大幅度的搖擺。
我覺得自己就像進入仙境一般,忽東忽西的飄著沒個準譜兒,直到我實在忍不住了,對準腳下的甲板哇哇的吐了一頓後,我煩躁的心情和反胃的惡心感才算好了一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我無數次嚐試調整姿勢後,終於找到了一個能讓我在瞭望台上待下去的辦法,我盤腿坐在瞭望台上,高挺著頭強迫自己不往下看,而且雙手也緊緊的握著護欄。
“建軍,咱們分工吧。”巴圖在隔我不遠的瞭望台上喊道。
我點點頭並一擺手,那意思怎麼分工你巴圖說來聽聽。
“建軍,你負責東北方向,我負責西南,怎麼樣?”
“行。”回話時我喊得有些有氣無力。
隨後我倆就背對著背望起海麵來。
說實話,這時在心裏我一點底都沒有,運氣好的話一兩個小時內,我倆就能發現鯨魚噴出的小噴泉,同樣要是運氣不好的,我倆在瞭望台上等到石化了連個鯨魚的影子都見不到也是正常的,畢竟鯨魚這東西現在數量可不怎麼多,估計再有幾年它搖身變成保護動物也說不定呢。
這樣一直到了傍晚,我餓的肚裏不住叫喚,也幸虧這期間巴圖抽空爬下去一趟弄點水上來給我喝,不然這時我還得有虛脫的可能。
“老巴。”我對巴圖喊道,“咱們什麼時候下去?”
其實二副可是對我倆下了死命令,找不到鯨魚就別下瞭望台,但我可沒這麼笨,也不會聽他這屁話,天黑了還找個什麼鯨魚,真當我倆夜視眼呢?不過這話也不能說的這麼絕對,我偷眼看了一下巴圖,心說這小子弄不好還真有夜裏視物的本領呢。
巴圖望了望天又低頭看了看腳下的甲板,“建軍,咱們在等一會,等天全黑了咱們再下去。”
我知道巴圖的意思,他怕二副睡覺前會來查崗,我默許了他的建議,又堅持望起海麵來。
突然間,在極遠處升起了一個小白花,也怪我當時心裏有些麻木,根本就沒往鯨魚那裏想,尤其這小白花一閃即逝而且在這充滿淡淡夜色的環境裏還十分的模糊。
直到過了好一會,我才有些回過神來的大叫一聲,“老巴,剛才我好像發現鯨魚了。”
巴圖急忙轉過身衝我大吼,“哪呢?”
我指了指東偏北的方向,嘴裏卻可惜般的說道,“我反應慢了,弄不好這鯨魚都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