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力叔一問,巴圖一臉笑容消失,取而代之是嚴肅的把這兩天所見一五一十跟力叔講來。
力叔聽得很仔細,隻是偶爾插嘴問一句細節,但饒是如此,等巴圖說完也都是一刻鍾之後的事了。
我不知道他們這些人是有癮還是有病,竟沒一個人開口說去屋裏詳談的話,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別人,我也這德行,話到嘴邊好幾次又都被自己硬生生咽了回去。
力叔半閉著眼睛,一定老僧入定的架勢沉思起來,這樣又過了好一會,他才回神。
我本以為這老頭能高談闊論一番,沒想到他卻很認真的抹了把頭發,說這大冷天的,發型都亂了。
我心裏很無奈,被力叔這舉動弄得受不了,而力叔話題一轉又說起正事來。
他指了指外麵的狗,跟我們說,“來之前我就琢磨過,上次滅了那妖蟲後,我在這附近沒少轉悠,就怕沒滅的幹淨,而別看我下了這番苦心,到頭來餓魘還是出現了,我在心裏一排查,當時也隻有風林雪海沒去找過,這妖必定是打那裏出來的,這回帶著寶貝狗來,咱們一定要去雪海把它就揪出來碎屍萬斷。”
力叔這想法跟巴圖的猜測很吻合,而且我一聽力叔也要親身前往,眼前不由一亮。
不能說我小家子氣,但我確實惦記著力叔嘴裏的蠱王,心說有那蟲妖鎮著,再加上我手裏這把獵槍,餓魘王這次不死透才怪。
但我這樂觀想法沒持續多久就被力叔一句話給無情打破了,他拿出一副愁苦樣接著說,“沒想到事能趕這麼巧,我那蠱王剛被魔君要去,不然等滅了餓魘再把它送走,也算它為我最後做點貢獻。”
我臉一下沉了下來,甚至連巴圖臉色也有點不好看,力叔拿眼撇了我倆一眼,突然又哈哈笑起來,“小巴圖,小建軍,你們上鉤了吧?力叔我是那種不精明的人麼?魔君想要我寶貝,要是沒東西換我能幹嘛?”
隨後他擺手對雪蓮說,“把定魂十三蠱拿出來給娃子們開開眼。”
雪蓮摸向自己腰間,也沒見她怎麼使手段,我就覺得她手腕一抖,就跟變魔術似的手裏多個小怪鐵盒。
這鐵盒乍看之下跟煙盒差不多,但鐵蓋某些地方卻是透明的,而且裏麵還分成一格一格的,每個格中都放著一條肉呼呼的白蟲子。
力叔接過盒子很寶貝的攤在手裏讓我們看。
我心裏默數一遍,盒裏的蟲子一共有十三條,聯係著這蟲子的名稱,我明白,它該叫定魂蠱才對,隻是摳著字眼,我又不是很理解,心說定魂是怎麼個定法?尤其怎麼還弄十三條這麼多?
力叔一眼就看出我的迷惑,索性向我靠近些解釋道,“小建軍,你可別小瞧這十三條蟲子,雖說定魂蠱論單打獨鬥沒一個是蠱王的對手,但好在它的數量多,隻要十三個蠱碰到受害者身子任何一部分,它們就會毫不留情的鑽入受害者身體中,自行遊走到人體十三處大穴上,到時我在搖搖撥浪鼓,它們就會控製中蠱者,我讓中蠱者幹什麼就幹什麼。”
我心說這倒挺有意思,餓魘王真要中了這蠱,那我們不就為所欲為的折磨它了麼,比如讓它唱之山歌這類的。
力叔看到我疑惑大減又特意給我打打氣,“這定魂十三蠱還是魔君手下三寶之一呢,要不是魔君拿出這麼大的誠意,派手下又是苦勸又是替我值班守夜的,我還真不想理這事。”
我不知道魔君又派了哪位得力手下去苦求力叔,但憑個人感覺,辦這種苦差事的絕不是卡家兄弟。
之後力叔望了望天色,跟我們說明天一早準時出發,尤其他還強調別看餓魘王剛吸完一頓血,但隔三五天後肯定又會出來行凶,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一般人乍聽力叔這話肯定不理解,但我事先聽巴圖說過餓魘的介紹,對這種妖蟲還是有所了解的,當然也聽明白了力叔這話裏話外的意思。
先不說中了餓魘妖蟲的披頭紳士它原本是什麼動物,但在餓魘妖蟲的影響下,它會斷了原本進食的興趣,丁點東西不吃讓身體慢慢餓瘦,這期間它會一轉性子專喝血液,這些血液進它肚子裏也隻有少數的被它消化,大部分還被餓魘妖蟲吞食著。
等它最後餓死的時候也就是妖蟲成熟那一刻,而且妖蟲還會控製披頭紳士再找主體把它妖卵排過去進行下一代的繁殖。
這種寄居性的生存方式讓我聯想到了寄生蟲,而餓魘能控製主體的這種行為又讓我想到了蠱,真要較真的說,我還真不知道該把餓魘歸什麼類的妖蟲之上,或許它壓根就是個四不像,是一種新型的變異體。
這一晚我們六人都擠在一張炕上顯得有些擁擠,但也能將就的湊合睡,隻是晚餐仍顯得很寒酸,還是菜葉子湯就著雜糧。